一番话戳到了于夫罗的痛楚。
于夫罗真不是单于!
事情还要从数年前说起,当年,于夫罗的父亲羌渠被杀之后,于夫罗的哥哥须卜骨都侯被立为单于,于夫罗试图借助汉庭之力夺回单于之位,可是汉庭却漠不关心,无奈之下,于夫罗只得留在中原,为汉庭效力。
须卜骨都侯死后,单于之位闲置多年,于夫罗一直未能如愿。
属于自己的东西,历尽千辛万苦却未能得到,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汉庭!
若是汉庭多多助力,单于之位早就是囊中之物了,须卜骨都侯算什么东西?
希望太大,失望也就越大,于夫罗认为,是汉庭不义在先!
这一次,抓捕刘协,就有为自己出气的原因!
于夫罗没想到,刘协一句话就让他七窍生烟。
小小的荏县,万余‘精’骑定可一攻而破,破城之后,一定要除掉心头的那口恶气!
于夫罗强忍住怒意,嘴里道:“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之后,若不开‘门’投降,我便攻城了”。
李贤不以为意:“投降?白日做梦,你若敢来,李某随时跪”。
“你便是李贤?”
“不错,正是某家”
“世间传言,青州军冠绝天下,数日间,据我所见,青州军不过寥寥!”
胡庸勃然大怒:“好个贼子,他日定取你狗头!”
于夫罗置若罔闻。
没有到达荏县的时候,一切都是未知数。
刘协有没有逃掉?荏县的城防如何?城内守军有多少人?
现在,亲眼所见,于夫罗当即松了一口气。
荏县的城防超乎寻常的简陋,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必可一日破城!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趁着难得的间歇,城头的守军在抓紧时间巩固城防。
之前,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李贤不敢调动太多兵马,更不敢大肆修缮城墙,只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修修补补。
现在,于夫罗已经来了,青州军不再需要遮掩行径了。
巩固防务,这是正经事,于夫罗看不出蹊跷。
以荏县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内到处都是雄壮凶狠的匈奴人在打马奔驰,他们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仔细搜查着可能躲闪汉民的位置。
单于已经下了军令,必须尽可能多的找到汉人。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除了在一处‘洞’‘穴’内找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伤者之外,匈奴人没有半点发现。
倘若换做以前,这样的一个伤者说杀也就杀了,可在如今汉人稀少的情况下,没有人敢‘私’自动手,他们急忙把消息层层传递,由百夫长禀报千夫长,再由千夫长回禀于夫罗。
于夫罗听闻消息之后,很是疑‘惑’:“只有一个汉人?这怎么可能?”
一名匈奴百夫长满脸的不容置信:“我也不曾相信,可是,单于,这都是真的,汉人都逃了”。
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于夫罗眉头紧蹙:“将汉人俘虏带来”。
郭七急忙劝阻:“单于且慢”。
“嗯?你意‘欲’何为呀?”
“大单于,其余汉人显然已经逃入城中,可是,为什么会有伤者在城外?为什么他的同伴将他丢在这里?”
于夫罗茫然不解:“你认为其中有诈?”
“不错,为什么所有的汉人都不见了,只有这伤者藏匿在‘洞’‘穴’中?汉人是极重情分的,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他们不会放弃同伴!”
匈奴百夫长勃然大怒:“郭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个我们匈奴的勇士还会怕了一个汉人?”
郭七并未恼怒,“李贤‘阴’险狡诈,他能想出坚壁清野这等绝户计,那便绝不会有什么疏漏”。
于夫罗觉得有些不妥,可具体那里不妥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问个明白,倘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便杀了”
百夫长慨然应诺。
然而,于夫罗的军令还没来得及贯彻,便有骑卒来报。
“大单于,那不是汉人的百姓,好像是郭家的信使”
郭七变了脸‘色’,“人在哪里?快快带我去看看”。
没多久,郭七便见到了匈奴人搜到的伤者。
“你是何人?”
“是七爷吗?小人奉家主之名刺探军情,接应大军,没曾想行至半途便被青州军发现了,好不容躲入林中,却险些饿死”
郭七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蓦然变‘色’,朗声大喝道:“好个狗贼,竟敢狂我,我这便杀了你祭旗”。
说罢,郭七‘抽’刀在手。
那伤者面不改‘色’,只是大声疾呼:“七爷莫要枉杀好人,杀了我,你如何向家主‘交’待”。
“哼,不杀了你,我更没法向家主‘交’待”
话音刚落,郭七一刀劈出,直往伤者的面‘门’而来。
于夫罗没有阻拦,临济的匈奴人也没想到竟会有这等变故。
眼看着郭七就要一刀见血,在千钧一发之际,刀停在了伤者的发际线处。
“你为什么不躲?”
“我若躲了,那便说明我问心有愧”
“好汉子,没坠了我郭家的名头”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