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城头的青州军声势为之一夺,在狂野奔袭的匈奴骑军面前,破旧的城墙好像在摇摇‘欲’坠。
城外的青州步卒更是惊惧不已,有那么一刹那,亡命狂奔的军卒甚至忘记了奔跑。
先声夺人!人未至,杀气已到!
这就是骑军的厉害之处。
城头,李贤吸了口冷气,道:“击鼓!”
城楼上早已经支起了四张牛皮大鼓,十多名****着上身的壮汉手持木槌,严阵以待。
陡闻军令,这些汉子当即捶起大鼓。
“咚、咚、咚”,大鼓声盖过了城外的马蹄声,原本微微失神的军卒冷不丁打了个寒碜,他们重新回转过神,一时间羞愧不已。
往日里自诩举世强军的青州军竟然被一帮匈奴蛮子吓住了!
“铿”,陈到已经与羌粮‘交’上了手。
人借马势,羌粮很是占了不少便宜。
本以为可以轻易斩杀这名殿后的青州军将,可是,‘交’手之后,羌粮才明白,对方的武艺远在他之上,长此以往,落败的一定是他!
不可原谅!
羌粮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誓要将陈到斩落马下。
然而,几个回合过去,羌粮招式已老,最终却被陈到斩了。
羌粮死了,匈奴人的冲势为之一止。
匈奴大军中军所在,于夫罗目疵‘欲’裂,“先入城者,赏万钱,赐骏马百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羌粮已经为大军出击扫平了障碍,于夫罗一声令下,匈奴大军便“嗷嗷”叫着,往荏县城池而来。
陈到、朱然联袂出手,终于为自家步卒争取了入城时间。
然而,后续的匈奴骑军冲得太快,陈到、朱然虽然厉害,可他们只有两个人,不可能完全阻住匈奴人的脚步。
城‘门’开了一半,不少匈奴‘精’骑甚至绕过陈到、朱然,试图先夺城‘门’。
城‘门’再不关闭,就会有危险。
这时候,陈到当即立断:“速速关闭城‘门’!”
李贤深吁了一口气,他重重颌首:“关城‘门’!”
“吱嘎嘎”,城‘门’在千钧一发之际闭合了,堪堪行至近前的匈奴人在城头的箭雨下含恨而退。
陈到、朱然且战且退,他们很是砍杀了一阵,方才退入城头守军的‘射’程之内。
箭矢你来我往,背矛军的军士与匈奴人展开了对‘射’。
一名百夫长大吼出声:“冲过去,冲到近处,汉人的弓箭就没用了”。
荏县的护城河很浅,匈奴人将军寨内的圆木丢到上头,很快便达成了木桥。
只是,护城河容易过,可是,过了河,骑军如何攻城?
大军只顾着赶路劫掠,压根没筹备攻城器械,这时候,难道要骑军上墙?
这时候,忽有一阵哭嚎声传来。
于夫罗回首一望,只见数千名衣衫褴褛的汉人百姓正跌跌撞撞狂奔而来,在他们身后,匈奴骑士正用刀刃在驱赶。
“大单于,幸不辱命!”
于夫罗连连颌首:“好,来得好,将他们赶到城前,我要看看,汉人的皇帝敢不敢下手”。
“单于有令,尔等汉人,破城可活!”
没有武器,百姓只是待宰的羔羊。
在匈奴‘精’骑的胁迫下,数千名乡民百姓背负着泥土石块,哭喊着组‘成’人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荏县城墙而来。
匈奴人已经完全收缩了阵脚,除却乡民背后的‘精’骑之外,所有人都说说笑笑,欣赏这难得的景象。
落后者,杀。
雪亮的长刀毫无怜惜,每一次挥击,总会带起大股血‘肉’。
百姓们无可奈何,只得一路向前。
若不是这伙百姓来之不易,匈奴人下手会狠上十倍,如今这番,却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百姓们已经忘记了身在何处,他们甚至连城头由何人驻守都看不清楚。
活着,只要从这些奴寇手中活下来就好。
城墙上,数百张长弓已经搭上了箭矢,五百名短矛手也蓄势以待。
只是,城下的这一幕让人无法下手。
所有军卒都咬紧牙关,他们只是把目光投向李贤。
李贤已经尽到了最大努力去疏散百姓,只是,乡民太多,难免会有疏漏之处。
现如今,百姓负土而来,该如何是好?
驱民攻城,何其残暴?
自古以来,除却丧心病狂之辈,也只有塞外的游牧民族才使出这一手。
泰山郡的百姓刚在李贤治下过上了几年好日子,家家有余粮,户户盖新房,正是日子蒸蒸日上的时候,谁曾想,匈奴人竟然来了。
家园被毁,亲人被杀,现在这些奴寇竟然驱赶乡民攻城!
‘乱’世已然来临,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之辈层出不穷。
在没有李贤的时空,三国‘乱’世,足足削减了汉朝一半以上的人口,毁灭的狂澜席卷了大汉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数百年后的隋朝,折损的人口才有所恢复。
城下,百姓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哭嚎声不绝于耳。
李贤目眦‘欲’裂,浑身颤抖。
一声令下,数千名汉人便要折损城下,这罪责,由谁来承担?
“使君,请速做决断!”
不知何时,徐干、胡庸已经来到李贤身旁。
陡然间,一声暴喝从李贤身边传来,“放箭!”
定神一望,却是大汉天子刘协。
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