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铿”,阵阵兵戈撞击声响彻入耳,大片大片的雪花飞溅,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张饶已经与胡庸交手了七个回合。
一开始,胡庸还能与张饶战个平分秋色,可等到张饶缓过劲儿来,摸清楚胡庸的套路之后,厮杀经验的差距就显露出来了。
张饶是谁?他可是纵横沙场十多年的大贼,而胡庸呢?虽说天赋惊人,可毕竟只不过是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
能够支撑七个回合,不伤分毫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这么久都没拿下一个毛头小子,张饶面上很有些挂不住,他怒哼一声,手腕蓦然加劲,就要给予胡庸致命一击。
哪曾想胡庸好像提前有所感应一般,忽然斜跨一大步。
这一步跨出,顿时滑出了老远。
张饶没想到胡庸打着打着竟然开溜了,这算什么事儿?
好聪明的小子。
坡上的李贤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两人分开的机会,他大吼一声:“放箭!”
被胡庸鼓舞起士气的弓手们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嗡”地一声射出了箭矢。
张饶本来还想追过去了解了胡庸的性命,可山顶射来的箭矢却打断了他的计划。
张口怒骂一声,张饶迎着箭雨往山坡冲来!
二十多步的距离只够弓手射出一轮箭矢的,有的箭矢力道偏弱,被张饶轻松拨开。
不过,张饶毕竟不是铁打的,一枝刁钻的箭矢还是阴狠无比地钻到他的腋下。
鲜血透过皮甲渗了出来,张饶单手掰断了箭矢,狂笑着冲了上来。
十步、六步、五步,李贤甚至看到了张饶脸色的汗珠。
张饶也是人,他也会累,冲杀了这么久,说不定他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可惜,附近的官军早已经被张饶先声夺人,只有寥寥几人挥着武器,试图上前拦阻。
“李贤小儿,我誓杀汝!”大敌就在眼前,张饶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贤也笑了,他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向张饶。
暗器!张饶哪会怕这个!
为了维护形象,张饶不闪不避,他长枪一挑,试图将暗器阻到一旁。
哪知道,枪尖入袋,“噗”地声,一大捧白色的粉末便扑面而来。
张饶原本就处在下风口,这粉末又来的突然,让他完全失去了躲避的机会。
“咳咳”,粉末入眼,火辣辣的疼,连喉咙都烧的咳嗽起来。
张饶努力睁眼,可眼睛却疼的流下了泪水,怎么也看不清楚了,“眼睛,我的眼睛!”
布袋里装的全是石灰,是李贤的杀手锏。
张饶一着不慎,顿时吃了大亏。
李贤早已经持枪在手,趁他病要他命!
“噗!”一枪刺出,狠狠地刺中了张饶的前胸。
张饶抓住枪杆,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小贼狠毒,出此下三滥的奸计,啊呀呀,我要杀了你!”
身受重伤的张饶竟然夺下了长枪,李贤双手都没能把持的住。
暗嘶一口冷气,李贤没有盲目上前。
贼子已经是困兽,势如疯狂。
张饶“嗬嗬”笑着,嘴里不断喷出血沫,“咔嚓”他再度掰断了枪杆,吐着鲜血,踉跄着往前冲去。
李贤赤手空拳,不想与张饶贴身肉搏。
对方明显已经杀红了眼,又有伤在身,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李贤又何必以身犯险呢?
一命换一命?李贤可不觉得自己的命有这么贱!
“看小爷一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庸突然出现,他枪刺如电,迅捷无比地往前刺去。
张饶目眦欲裂,可红肿的双眼根本无法视物。
石灰入眼,那钻心的疼痛绝非等闲。
胡庸的这一枪,张饶还是听到了风声,凭借以往的的经验,他却是避开了。
虽然闪开了,可没有眼睛视物的张饶还是被脚下的积雪滑了一跤。
枭雄末路!
李贤没有任何怜悯,他接过麾下丢来的钢刀,大步上前,一道砍在张饶的脖颈处。
“噗哧!”
血喷涌而去,张饶张大了嘴,试图说些什么,可却再也说不出声来。
李贤忍住心头的恶心,他大步上前,一刀枭下了张饶的头颅,然后高举在手,嘴里道:“张饶已死!”
游缴杀了张饶!
四下里官军士气大振,连穷凶极恶的张饶说杀也就杀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张饶已死!”所有官军都在放声高呼。
反观贼寇,张饶受袭身亡,扑倒在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威风凛凛,宛若战神再生的张饶怎么败了?
张饶死了?大头领亡了?定莱将军升天了?
这可如何是好?
没了主心骨,究竟是战还是退,贼人进退两难。
“杀贼!”
李贤趁着敌寇进退维谷的时候,大吼出声,率先冲下了山坡。
胡庸紧随其后,嘴里也是吼道:“杀贼!”
张饶死了!
一直笼罩在王老八心头的阴影终于散去,王老八神经质一般大笑着,道:“杀贼!”
“杀贼!”应者云集。
整整四百名养精蓄锐的精兵宛若猛虎下山,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山坡上的贼寇一扫而空。
张饶的死对贼寇的打击太大,他们过了好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山坡上的官军就不同了,之前声势为张饶一人所夺的耻辱让他们恼羞成怒。
要不是李游缴智勇双全,用小计除掉了张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