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说的海蓝宝,就是海蓝宝石,少说了一个“石”字,习惯性称呼。
如果从矿物学上來看,海蓝宝石属于绿柱石族矿物。在绿柱石家族当中,海蓝宝石的排位是老二,老大则是祖母绿。不过祖母绿的绿色过于艳丽,海蓝宝石如大海一般的颜色,显得更为内敛深邃一些。
同时,海蓝宝石和蓝宝石不一样,蓝宝石的颜色深,同时具有无比强烈的玻璃光泽,硬度也远远高于海蓝宝石。
“这三颗海蓝宝的‘小坠角’,和碧玺‘大坠角’的形制不同。碧玺是水滴形,而海蓝宝则是椭圆形。一串朝珠,大小坠角的形制不同也很正常,我说有问題,并不是因为形制不同。不过,正是因为形制的不同,才让我特别注意了这三颗宝石。”唐易有些啰嗦地解释道。
“这三颗海蓝宝石也是后配的…”接着,唐易终于说出了关键所在。
这一点,欧阳云烟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她沒有说话。
而在座的几位也都不是吃素的,呼文成甚至轻轻地“嗤”了一声。为什么呢?因为他也看了看这几颗海蓝宝,断然不是新制的工艺品,从成色和包浆上看,这几颗海蓝宝也是清代的,怎么会看出是后配的?
古之哉也收起了折扇,心想:又说后配的,这小子难道想一招鲜吃遍天?
秦老和伍先民的想法差不多:先听听再说,是不是后配的,得说出个子丑寅卯來才行。
“这三颗海蓝宝要比这朝珠早了至少一百年,是清中期甚至清早期的物件。不过清中期和清晚期的具体的细微差别,我是沒有论据的,这一次,我只能说是因为感觉…”唐易老老实实说道。
这下子,算是來了个大喘气。本來他说后配的,众人都以为要说是现代工艺品后配,沒想到,竟然说是更早的物件…
“怎么能说沒有论据呢,我看你刚才悄悄闻了几下这三颗海蓝宝,难道是闻出來的?”古之哉年纪虽大,但性格却比其他人活泼一些。
“古会长观察仔细。我闻了几下,肯定闻不出是清中期还是清晚期,不过我却闻出來这三颗海蓝宝原本不是用在朝珠上的…”唐易接口道。
“噢?”众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疑问。
唐易继续说道,“这三颗海蓝宝上,有一股铜器的味道,我想,原來很可能是多宝铜器上的嵌宝…”
啪啪啪啪…
欧阳云烟鼓起掌來。鼓完掌,她可能才意识到呼风还沒说呢,便扭头问道:“呼风也说说吧。”
都这样的了,还说个弹弓啊…
呼风淡淡应了一句:“唐易都说完了,我沒有什么好说的了。”
欧阳云烟点点头,“二十年前,我收了这串翡翠朝珠的时候,不怕大家笑话,我还想拆出一条翡翠项链來戴着呢…因为实在太漂亮了…之所以想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串朝珠不全,不仅是少了唐易说的三颗‘小坠角’,还少了两颗翡翠珠子。”
她笑意盈盈,说起糗事丝毫不以为意。
“不过,所幸沒敢傻事,考虑再三,还是决定配齐一整套朝珠。”
原來有两颗翡翠珠子也是后配的。这倒也是,配齐两颗清晚期同样成色的翡翠珠子并不难。这样后配的珠子,混在一百多颗珠子中间,这样的情况,饶是神仙也不容易看出來。
因为是后配的丝绦,所以唐易看到的宝光,是单珠浮动式的,所以也并未看出这两颗珠子是后配的。只是海蓝宝上的宝光颜色,要比其他珠子略深,所以他才能判断出年代要早,既然比其他珠子年代早,那定然是后配上去的了。
至于铜器味道,也确实是发现问題之后闻出來的。常玩铜器的人,通常会有这个经验,确实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可以拿一枚大钱來闻闻,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本來,这三颗‘小坠角’,我也想和‘大坠角’一样,配成碧玺的,这从形制上也说得过去。”欧阳云烟接着说道:“不过,珊瑚‘佛头’是红的,碧玺‘大坠角’也是红的,颜色上过于单一了,我斟酌了一下,才决定配成别的颜色。”
“结果怎么样?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津门的一家古玩店里发现了四颗椭圆形的海蓝宝散珠,看着也是清代的制品,便都买了下來。其中一颗偏大一点儿的,做成小挂坠送人了,剩下这三颗差不多大小的,做了三个‘小坠角’。”欧阳云烟说的很细,“至于是不是铜器上面下來的,我也沒问,不过唐易既然能看出來,想必闻得也不错。”
“在津门买的?我怎么一下子想起了狗不理包子…”古之哉又哈哈笑了起來。
唐易心里泛起不爽。欧阳云烟刚说了唐易“闻得也不错”,他接着就说狗不理包子,这不是暗骂唐易是狗鼻子么?…
结果,只有古之哉自己在笑,别人都沒有笑。
古之哉也感觉到有些尴尬,连忙又对唐易说道:“唐易,别在意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就跟国骂一样,顺嘴带出來的。”一边说,一边还摆了摆手。
唐易勉强笑了笑,心里虽然有不爽的感觉,但这种场合也沒法表现出來。而且古之哉的脾气有点儿像老顽童,由他去吧。
而呼文成的脸色,却比唐易难看得多,好像是他挨骂了一样。
本來,原定有三件东西拿出來鉴赏,结果自己的亲侄子连输两阵,虽说这本來就不是比试,而是各抒己见。但席间正好两个后辈,无形中就形成了比试的局面。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