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苍茫的大地之上,经久不散的乃是叶枫喃喃的话语。
一月后,大楚玄州北端边陲之地,传出轰隆声响,一座座灵山拔地而起,一片片山林苍郁,空气中飘飞的乃是绚丽的光华,整个群山,都被氤氲朦胧的灵气笼罩,云端之中,还有仙鹤衔枝起舞,真乃一片人间仙境。
群山之下,屹立着一座足有三丈高大的石碑,石碑之上苍劲有力的刻着三个大字:恒岳宗。
不错,叶枫施展大神通,重建了恒岳宗。
当年,覆灭天炎宗那一大混战,恒岳宗整片灵山都随之坍塌了。
如今天下大定,叶枫再次重建恒业宗,此刻的恒岳宗,每一座灵山、每一棵古木、每一座大殿,都与当年的恒岳宗一般无二,就连山腰处养马的小园,也都和当年的一模一样。
当日,原属恒岳宗的弟子和长老便从大楚玄宗搬迁了过来,劫后余生,都向回到原来的家园。
只是,物是人非。
恒业宗可以重建,但恒业宗的人,却再也寻不齐了,因为抗击魔域,恒岳宗大多长老和弟子都参战了,当年恒岳宗三万人,如今也只剩不足一千。
漫长的云梯之上,叶枫静静迈着稳健的步伐,在看到那小园中正在养马的于丰,叶枫露出沧桑的微笑。
当年,他就是其中的一员,一个卑贱的小马夫,意外获魔皇传承,这才走上了修士路,这一晃便是十年,当年的一幕幕,恍若昨日。
“都是真灵境了,还来养马。”叶枫走进了小园,帮着于丰往马厩中塞草料。
“老了老了,还是在这里过得安心。”一旁传来了于丰苍老温和的声音。
他的天赋说不上高,十年突破到了真灵境,形态虽然苍老,但精神气却是很足,面色红润,气息浑厚。
当年,这个迂腐的老头儿受罚被贬下山养马,每一天都在奢望着师尊的原谅,可以重回师尊原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得到了师尊的原谅,但还是回到了这养马的小园,要知道,在如今人才凋零的大楚,他真灵境的修为,已经足以开宗立派了。
叶枫支起了大鼎,炖了可延年益寿、舒经活络的肉汤。
石娃他们也都来了,各个修为不低,当年众多小马夫时隔十几年再次相聚,说不完的感慨,道不完的心酸。
“过得真快,一晃十年了。”
“我还记得当年存了好久的腊肉,都不舍得吃呢?”
“修士真是一条让人想哭的路。”
“我不后悔走上这条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个喝的酩酊大醉。
直到夜幕降临,叶枫才再次走上了云梯,一步步走上了恒岳宗,眼前的场景依如当年,但却少了太多熟悉的身影。
驻足在风云台前,叶枫露出了微笑,而后转身去了海大富那里,这个当年恒业宗唯一的一个炼丹师也苍老了很多。
“小子,别在我这偷灵药了。”
“来都来了,拿几颗意思意思吧!”
“我草。”
出了海大富那里,叶枫去了灵器阁。
和海大富一样,灵器阁的庞长老虽然依旧大肚便便,但却也苍老了很多。
“我的巨阙啊!”看到叶枫,庞长老一脸的肉疼,而后便是一片的感慨,老人就喜欢缅怀,又想到了当年和叶枫第一次见面的时。
“当时你小子就这么高。”庞长老用手比划着,一边抱着酒葫芦,一边津津乐道的说着,“我还记得你第一次问我要巨阙时候的场景,可怜我老眼昏花,竟然被你小子被蒙了,稀里糊涂就让你把老子的巨阙拐走了…。”
说着说着,庞长老就睡了过去。
叶枫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夜幕之中,再次出现,已是千宝阁。
只是,如今的千宝阁却是空空如也,那个肥硕的百大川已经不在了,在抗击魔域的大战中战死了。
“我还记得你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叶枫一边说着,一边在千宝阁门前散着酒水,眼角还挂着泪花,“转瞬十年,你个老家伙…。”
不知何时,叶枫才黯然转身,来到了恒岳宗后山的陵园。
远远,叶枫便看到了一道伟岸的人影,但在这孤寂的夜里,他的背影却在风中显得孤寂萧瑟,那人便是原恒岳宗的宗主,杨鼎天。
叶枫默然,缓缓走到杨鼎天身旁。
他面前,那是一座座墓碑,每一座墓碑上都刻着一个人名,那些都是在抗击魔域大战中死去的长老和弟子。
叶枫看到了百大川的墓碑,看到了杜长老的墓碑,看到了罗成、黄锦这两个真传弟子的墓碑,看到了赵龙、王横,如今天下大定,他们却是天人两隔,十年岁月,心中除了悲,哪还有恨。
“你们一路走好啊!”杨鼎天眼中含着泪光,语气中却是带着无尽的悲痛。
叶枫依旧没有说话,洒下一片酒水,默然的离开了。
碧灵山,叶枫再次停下脚步,静静驻足在山下,任由冷风呼啸,像一座丰碑,巍然不动,心痛的难以自拔,昔日住在这里的茯苓早已不在。
香风飘来,身后有一道倩影缓缓而来,仔细一看,却是红鸾,昔年恒岳宗的一朵鲜花,如今也是白发披肩,脸颊之上,还有疲惫和沧桑。
在距离叶枫有三四丈的时候,红鸾微微驻足,脸颊憔悴沧桑,美眸中无喜无悲,有的只是复杂之色,当年的她太过傲气,未曾俯瞰过叶枫,如今却是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青芸师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