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任泽只是普通的生病;但随着他昏迷的时间一天天增加,而生命院却一直束手无策,甚至连个确切的论断都没有,众人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位高权重的军部部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华夏国是众说纷纭,各种解释声明和内/幕爆料纷层出不穷。由于言论自由,以至于不少小报社都致力于大开脑洞,发挥常人所不能预料到的想象力,将任泽的人事不省解读成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故事。
比如《定州晚报》的小编——估计是古代志怪忠粉——认定了任泽的昏迷是被美艳狐女吸光了精气,天天锲而不舍地用巨大篇幅的文字洗脑读者,试图让他们相信躺在床上的那个已经不是任泽本人,仅仅是一副高仿真的皮囊罢了。
又比如《军事纵览》的主编——坚定的无神论者——则是一口咬定任泽的意外是某些示华夏国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邪恶国家派出的间谍所为,声嘶力竭地鼓动读者联合起来,请求张媛扩大军备,把那些作死的小国狠狠收拾一番。
当然,大部分国民没有如此剑走偏锋的逻辑,他们更愿意相信军部部长任泽是因为过度劳心劳累导致健康出现了问题。至于生命院为何迟迟不肯发表公开讲话,大概是任泽的病情太过严重,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为了不引起华夏军部高层变动,干脆一“拖”到底。
在媒体的若干猜测中,有一种解释始终牢牢占据着公众的视线——那就是任泽之所以出事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言俪在背后捣的鬼。
或许是由于国家领导层一直不曾就任泽的昏迷做出交待,日子久了,华夏国民们或多或少都萌生了“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的想法。相较于外国间谍潜入华夏偷偷害了任泽的说法,国内高层之间的斗争更容易让人信服。毕竟任泽好歹也是统帅军部的一把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中了坏人的奸计?
然而,不是所有的高层都会被民众当成臆想中的黑手。
首先被排除嫌疑的是总统张媛,她是任泽力挺上去的,除非脑子被门夹坏了,不然绝对不会傻到给后者使绊子;接着是生命院和司法部,他们和军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使任泽下台了,他们也没法在军部内安插自己的心腹。
这样一分析下来,最大的嫌疑自然就落到了白子森的祖母言俪头上。她作为军部的副部长,一旦任泽出事了,部里大大小小的事宜还不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任泽已经昏睡了半个多月,言俪若是想趁这个机会对军部进行“大清/洗”,换成自己人上位妥妥的没问题。
且不说任泽苏醒的日子遥遥无期,便是他开了外挂马上醒过来,也不能保证等他回归军部时地位和号召力依旧同原先一般无异。总而言之,不管任泽是顺利地恢复健康还是永久地昏迷下去,军部到头来都会变成言俪的囊中之物。
以上这种带着阴谋论的说法最早是由《华夏日报》旗下一个不知名的记者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发表的,瞬间掀起了轩然jù_bō,不断刷新着个人主页的点击率记录。
大家之所以对这一言论津津乐道,除了因为其论点新颖,论据丰富外,更因为它的作者是《华夏日报》的人。要知道,《华夏日报》向来以“敢说”二字在国内闻名,连总统张媛的“老虎屁股”他们都“摸得”肆无忌惮,披露有关军部高层的内斗根本算不得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借员工的社交工具私下发表,而不是直接公开评论,国民们都替《华夏日报》想好了说辞,无非是缺乏有力证据,怕被恼羞成怒的军部反咬一口……
言俪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最新一版的报纸刊物,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那股无名火气越烧越旺,大力地将报纸狠狠摔在地上,怒道:“简直就是无中生有,一派胡言!”
旁边的白宗鲁见妻子又一次大发雷霆,小心肝抖了抖,立刻给不远处坐着的白子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周边的易碎品移走。
这些年言俪在军部混得如鱼得水,白宗鲁为了避嫌也甘愿退居二线,省得有人说军部成了他们夫妻俩的后花园。闲暇时间多了,白宗鲁慢慢发展出了新的爱好——收藏古董花瓶。
原本他还觉得这是一个十分修身养性的业余兴趣,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婆大人发起脾气来,竟然吱也不吱一声就干脆利落地将可视范围内的所有花瓶全砸了。
白宗鲁的心那叫一个疼啊,可又敢怒不敢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言俪把他的宝贝摔成满地碎片。
一回生二回熟,吸取了经验教训的白宗鲁这回学乖了,趁言俪还没把火撒到花瓶身上,赶紧让白子森帮忙将东西转移阵地。
言俪正在气头上,自然也没注意一边的祖孙俩在折腾些什么。只要一想部里同事看她日益诡异的眼神,她就心塞得要命——
任泽的死忠粉们一个个天天拿死鱼眼瞪着她,就好像盯久了,他们的头便能从医院里醒过来似的。
中立派们则是一脸的复杂,探究中带着小心翼翼,仿佛惹到她一个不高兴,他们第二天也会变得和任泽一样。
至于她的心腹手下们,不知道是信了小道消息还是盲目追随她,时不时就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有几个还偷偷摸摸地表示说只要她一声令下,攻占军部大换血是分分钟的事,弄得言俪又好气又好笑。
老实说,言俪对任泽印象不错,对方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