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孩子的生父从确诊怀孕的那一天就需要佩戴“亲子带”。当然也有孕妇自己都迷迷糊糊,不知道孩子是哪个丈夫的。这种情况下——在胎儿发育到可以做亲子鉴定之前——要么一个都不戴,要么每一个都戴。九成九以上的孕妇会选择后者,因为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强调繁衍是男女双方共同的责任,孕育生命的艰辛不应该只有女方一人承担。
因此,如果张媛真的像颜辞猜测的怀孕了,孩子的生父几乎可以肯定不是在座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他俩从进门到现在就没去过洗手间。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颜辞的心思完全不在吃的上面。她一直偷偷地留心着张媛的一举一动,越看越可疑。
印象中的张媛对红酒情有独钟,当年《华夏日报》就借此抨击过她做酒徒比做总统合格多了。韩家的红酒自然质量不会差,甚至还特意为颜辞他们准备了酒精度极低的类型。
饶是其他人至少都添过一次杯,张媛面前的红酒杯依然分毫未动。人往往就是这样,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再看事情多多少少无法保持客观。比如颜辞,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什么细节都能和怀孕的征兆联系起来。
瞎猫也有碰到死老鼠的时候,这回颜辞还真的猜得没错,张媛确实怀孕了。
实际上,这并不是张媛第一次怀孕。悲剧在于,两次怀孕都是和同一个男人的非法结合。
和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样,开端始于校园青涩的爱恋。那时候的张媛根本没有想过将来要当总统统治国家什么的,她的追求很简单。跟相爱的男人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份能够负担得起一夫一妻重税的工作。
一切都很顺利,她学业优秀,身边也有了心心相印的男朋友任泽。大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虽然未婚先孕并不是件光彩的事,但原先两人就有结婚的打算,只是把计划提前而已。
万万没想到,任泽居然拒绝了她。原因简单又狗血,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世交姐姐林妨得了不治之症。对方表达了临终前的要求,希望能以任泽妻子的身份离开人世。
张媛完全不能理解男友的脑回路,圣父不是这么当的吧?你想给病人临终关怀,我不介意每天陪你去医院看望林妨,聊聊人生理想谈谈诗词歌赋什么的。但如果所谓的“临终关怀”是娶她做有名无实的夫妻,门都没有。
在张媛看来,任泽说的什么“林妨只是想在走前感受一下家的味道,对他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统统都是狗/屁。世上男人千千万,要不是对任泽抱有非分之想,选他做什么?凭她家的条件,花岂不是更有“家的味道”?
说张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说她下/流龌/龊也罢,她真就不信任泽这么块鲜肉天天摆在林妨床边,后者能忍着不下手。将心比心,换成她“假装”嫁给别的男人,看看任泽的脸绿不绿。
总之一句话,她坚决不同意任泽娶林妨。她最大的让步是他们俩先不结婚,免得给林妨更大的刺激。
张媛生气的同时任泽也不高兴得很,他不明白女友为什么要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一向柔弱无害的林妨。不过是几个月的事,何况两家是世交,叫他怎么忍心看着从小疼爱他的林家父母老泪纵横地恳求他答应?
他不肯妥协,张媛下了最后通牒,真的娶林妨两人就分手。任泽那时并没有当真,女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能闹到什么地步?
年轻气盛的时候总是容易做出让人后悔一辈子的事,现在的张媛想起当年的事,唯一后悔的不是跟任泽分手,而是冲动地打掉了肚子里的宝宝。
任泽后来仍是同林妨结了婚,直到三年后女方去世这段婚姻才终止。张媛对于他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她发现世上还有别的比感情和男人更可靠的东西,比如权势。
有时候你以为错过的只是一点点,但再回头才知道早已经沧海桑田。任泽便是如此,当他恢复单身打算重新追求张媛挽回爱情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后者马上就要结婚的消息。
当初张媛自作主张拿掉了孩子,他既生气又伤心。再加上林妨片刻都离不得他,任泽便和张媛断了联系。等三年后他找到张媛,见到的只有对方冷漠无情的脸。
他从来不知道,那张心心念念了一千多个日夜的脸上也会出现这种表情。她的眼睛里找不到对他一丝一毫的爱意,甚至连一个礼貌疏离的微笑都懒得装一下。只是一个如同看待陌生人般的眼神,就足以把他建设了许久的信心毁得干干净净。
任泽原来想着哪怕是她恨他也好,强大的恨意无非是基于深厚的爱意。可惜,张媛的表现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覆水难收”。于是他只能想尽办法地接近她,默默支持着她从事的一切。
终于他成为了华夏国的军部部长,让正在竞选总统的张媛无法再忽视他的存在。任泽梦寐以求的转折点来了,不过是以一种令人尴尬的方式。
对方主动联系他,满面笑容地寻求他的支持。无论是金钱还是女人,只要他提出来,她的竞选团队都会想方设法地满足他。
任泽盯着张媛看了很久,直到后者脸上虚伪的笑再也支撑不住才提出他要的只有她。他想着先结婚把她套牢了,再慢慢把失去的感情找回来。
不料,张媛同意的却是简单而丑陋的性/交易。任泽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