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绣品充分展示了向二娘的手艺,这也是她这十多年来苦心练习的东西。当听到名次的时候她的笑容在幂离下显得很骄傲,然而当她回过头时却是愣了一下。
她看到巧台下不远处有一位郎君走过,他的身旁还有一位她未曾见过的娘子。她只愣在那儿傻傻地站着,连审评娘子赠与她的玉环都忘了拿。
“二姐姐这是怎么了?”向乐哥回到姐姐身边的时候只见满屋的人都在,二娘一人默默地坐在榻上眼神都有些空洞。
“不知道,从得了巧主回来就一直这样了。”三娘淡淡地答道。
“得了巧主不是该开心么?为什么二姐看起来很不开心。”
“许是遇上什么其他事了吧。”
一路闲谈,没坐多久众人便回了府,向乐哥也确实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家中无事,宫里却出事了。
朝中有位三品的大员被革职流放了,其缘由是勾结匪寇盗取军饷。
虽说如今是盛世太平王朝然而盗用军饷却还是件大事,更何况外面不知道的是这次随军饷一起送往边关的还有一件重要的密令。
“结果是张尚书被提出来做替罪羊了。”祁桓倾冷冷道,在这不大的阴暗小屋里显得格外的阴森。他脑子里还能想到张尚书那副吓得当场shī_jìn的模样,人是暂时关押在牢里了,可这人却意外地嘴硬,什么字都翘不出来。
“你可以拿他家人开开刀,听说张尚书家中有位爱妾,年芳十九,是最受宠的一个。因为她惹出来的风花事可是不少。”荀绍生打着扇笑得阴险,给这阴暗的小屋里多添了几分凉意。
“可一个没儿没女的小妾,能要挟他?”
“要儿要女要个女人便能有了,可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将贪恋美色当作命的,你觉得你拿她能不能要挟到?”荀绍生说着点了点桌上的一封封了腊印的信:“殿下那边可找你了?”
“找了。”祁桓倾点了点头:“应当是为了密令之事。听闻是副图。”
“图?”荀绍生闻言挑了挑眉。
“上古天朝的宝图。”祁桓倾说着眉紧了一下:“那宝图是被人从地里刨出来的,又被凉州刺史进献了上来,上面的位置指的是岭南。恐怕这批军饷过去是想用兵挖宝;这事这样计算怕也是太子的意思。将恪王放过去,这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殿下没有劝过么?”
“殿下还未做好打算。”祁桓倾摇了摇头,确实。这匹宝物若是被挖出来那其价值是不可比拟的,国力亦能因此提升,谁会不希望接受一个盛世江山,将来的几十年都无需为财所困呢?
“人可当真是不能有贪念哎……”荀绍生苦苦笑了笑。提笔写了几个字:“劳烦祁世子替我转叫给殿下。”
“嗯,自会带到。这次也多亏了你能想到他们将军饷在内阁就掉包的事情。说起来虽说顶罪的是张尚书,但是潘何坞这次也确实没了,再加上前番有私盐的事情,这必然是活罪难逃的。你还不回去么?”
“我还有事情要查。”荀绍生说着摇了摇头:“家父之死还未查清。暂时先还要劳烦你与二殿下费心。”
“行,若有什么需要的知会一声,我先走了。”祁桓倾说着二人行了一礼他便带着人离开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荀绍生一个。他看着桌上那曾叠的齐整的还有血污的丝绢,心中莫名有些淡淡的甜。那个女子不知现在在做什么呢?她有好好在家中呆着么?
想着想着他莫名生出了些玩心。看着桌上的人皮面具思索了一下还是将面具戴起换了身粗衣出了门。
一竹和一木一个呆在药房里,一个出去听风了,这会儿荀绍生出门只与一竹说了一声就飞奔出去了。待到一木回来左右四顾这巴掌大的院落里竟找不到主子的踪影,桌上的人皮面具也没了,他便走到药房去问一竹:“主子呢?”
“不知道。”一竹淡淡地答道,自诩操碎心的一木就又开始京城寻主之旅了。
向乐哥正在马场上跑马,八郎骑着小矮马在内圈里跑得也十分有架势。这些日子八郎已经没那么圆滚滚了,这会儿看起来倒是可爱,而且精神也好了许多。
“你小心着点,别跑太快了。”向乐哥时不时开口嘱咐,最后停下来侧坐在马背上看着小肉球跑得欢腾。
“哎……小肉球,你可莫要似五郎那样日后痴迷武艺,三房是还有人,我们房就你一个嫡子哎。”她喃喃细语却有些纠结。说起来不知道五郎如今怎么样了,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一点他的消息也没有。
苏氏虽面上不闹不吵了可是看着她消瘦下来的模样向乐哥还是能体会到做母亲的一颗心。日后一定不要生儿子,多费心啊……
想着她看着八郎也心疼,不过幸亏八郎对读书识字也是有着很大的兴趣,算了,各安天命吧。
她摇了摇头感觉身后似乎有个视线,她转过头去看却什么也没见到。
错觉吧?她摇了摇头,继续看八郎骑马。
他见到她回头时愣了一下,来不及躲闪,亏得有那一片绿叶将他遮蔽得完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胆子,郡王府那么大,可他跳上第一堵墙就看到了她。
如果说他对幸福的描绘,或许就是有长这样的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在家中等着他回来热热闹闹吧?所以当他在这样夏风吹叶的午后看到那女子在马背上注视着矮马上的小儿郎面上时而忧思时而微笑时他便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