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邦国见浅笑自从看见自己之后就面如死灰,战战兢兢,一副自己要生吞活剥她的样子。不由怒气横生:“我是你爸,不是你仇人。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跟你妈一个德行,整天哭丧着脸,尽到胃口。”
此时的浅笑哪里听的见这些话,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唯有那从心底发出的害怕恐惧支撑着她,掌握着这具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
害怕,恐惧,除了害怕就剩恐惧。如此的根深蒂固使浅笑的脸色从白到青到灰,交替更换,就没有一刻是正常的。
陈邦国又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等到浅笑开口。那个气啊,想都没想挥手就是一巴掌。“啪!”又响又脆。
嫩嫩的小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脸颊瞬速红肿起来,好像一个发酵的馒头。夕阳照射下还可见油光泛滥,那力度可见不是一般的狠。
“就是犯贱。长着嘴巴干嘛,连话都不会说。死人啊!”
“呜呜呜...哇哇哇...”
那一巴掌就像一个打开的开关的阀门,让浅笑内心的害怕恐惧找到突破口。先是低声哭泣,到后来变成嚎啕大哭。
“哭哭哭,哭个鬼,我还没死,你就哭丧一样,没完没了。停停停,再哭我还揍你。”看看天色已经晚了,再磨蹭下去学校要放学了,人一多事情不好办。“快说,你姐在哪里?不要跟我耍花样,我知道肯定是你妈那死三八的主意,藏起来就以为我找不到。学校就这么大,我一个一个地方找过去还怕找不着你们。”
“姐...姐姐不在...不在这里...呃...呃...不在...”
浅笑以为只要说姐姐不在,那就没事了。在她的观念里,姐姐不在,爸爸找不到姐姐,就会回去。可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她那蹩脚的借口对老狐狸爸爸来说无疑就是告诉他人在。
“你不说也没关系。你姐不在你在,正好你来代替她。让你姐妹情深,让你不肯说实话,那现在就是你了,你跟我走。”陈邦国一把攥过浅笑的手臂,拉着就往外走。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和你走。”浅笑拼命的扭动身子,想把自己解脱出来。“你大坏蛋,大坏蛋!我不走!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妈妈——妈妈——”
浅笑一个七岁的小孩怎么和一个成年男子比力气。无论她怎样努力始终摆脱不了那牢牢抓住自己手臂的手。
这一路走来,也没碰到人。倒是有些人在家听到声音出来看过,见是陈邦国这个地痞无赖一样的人,不要说帮忙,连门都关不及。
浅笑喉咙也哭哑了,力气也用尽了,眼看离校门越来越近。浅笑知道只要自己一踏出学校的大门,她就再也回不来。她的心一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说不不出的毛骨悚然。
这一刻,浅笑脑海里唯剩下一个自私的念头:本来就是姐姐去的,为什么现在变成我,不公平。我不要去,让姐姐自己去。
“爸爸,爸爸。”念头一闪就停不下来,浅笑张口发疼的嗓子,“你停下,快停下。”
“不要废话,马上就出去了。”陈邦国理也不理,更是加快脚步。今天事办的一肚子火,这马上放学了,虽然自己脸皮厚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可万一要是影响升官那是丢了西瓜拣芝麻。抓住浅笑的手上又用上三分力气,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
“嗤--疼!爸爸,你轻点。”浅笑被陈邦国攥着,脚步跟不上相当于一路跑过来。一头大汗,面无人色。“爸爸——爸爸,我有话说,你停下。”
“闭嘴。就你事多,有话回家说。”
“我知道姐姐在哪里!”
浅笑望着立在眼前的校门,不管不顾大吼了一句。陈邦国如愿的紧急刹车,停了下来。“你姐在哪里?快带我去。你个兔崽子刚才叫你说你不说,现在肯说了,啊,浪费我多少时间。你带路,快走!”
“哦。爸爸,你把手放开我疼。”
迎接浅笑的又是一巴掌,“别给我玩花样,你想跑?!”
浅笑连连摇头,眼泪鼻涕出来都顾不上。“没有,没有。我没想跑,我真没想跑。我只是疼。”
“快走。”
看着陈邦国挥舞的手,浅笑不由得加快脚步。这样凶神恶煞的爸爸,浅笑恨不能马上离得远远的。在得知爸爸妈妈离婚,浅笑还暗暗高兴,终于摆脱一个瘟神。现在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姐姐,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姐姐,你就牺牲小我,拯救妹妹吧!”浅笑伸手摸自己的脸,轻轻一碰就专心的疼。不用说,这张脸现在肯定不能看了。
还没到小屋,浅笑就看见姐姐朝这个方向奔跑。姐姐肯定是担心自己,才不顾安危出来找寻。浅笑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又鄙视自己自私的想法,相当矛盾。
“妹妹,妹妹。”美音也看见路中间的陈邦国和浅笑,看到陈邦国看自己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和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态,简直是畏敌如虎,不寒而栗。再看到攥着浅笑的手,还有浅笑那红肿的脸,美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放下心中的胆怯,迎上前。“爸爸。”
看到美音,陈邦国就感觉自己好像火山喷发,怒火冲天。想都没想就是噼里啪啦几巴掌,抽得自己手都疼了才停下。
“姐姐,姐姐,你还好吗?”浅笑感觉抓住自己的手宽松许多,终于挣扎出来。跑到姐姐跟前,看着那张扭曲变形的脸,还有许多地方破皮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