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锦城不动声色,“你们不用在意,楚亦他夜游症……”
贺迟年立刻道,“于时苒情况怎么样?当不成*,还是朋友,我想,我应该知道她的情况。”
“这个,你得问吕医生。”
楚亦嘴快,还没等吕锦城开口就回答了。
吕锦城倒也没责备的意思,“劝你还是别喝茶,早些睡,明早你要出远门,我可不想给你当闹钟。”
楚亦起身,神色不太爽,什么都没说回房休息了。
贺迟年已经从楚亦的话中得到想要的信息,自然也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得知于时苒没死,他的心总算归位。其实,早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此来已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于时苒,终究让他再也割舍不下,不管自己用多么完美的理由来充当借口,在意了,终究是在意了……
这是于时苒第一次走进吕锦城的住所。
和她想象的不同,吕锦城的住处并不奢华。那是一座位于市东郊的小高层。
他住在五楼,视野开阔,采光极好。
而这个小区的环境更是没得挑。
她不知道吕锦城为什么要请自己到他家来,但是,直觉告诉她,她不能拒绝。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想过要拒绝,因为心里很清楚,是账总是要清算的。
敲响门之后,吕锦城很快就开了门。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整个客厅除了必备的家具和家电没有多余的坠饰,唯一让人意外的,大概就是摆在窗边的钢琴。
她从没想过,吕锦城这种男人除了会杀人会医人之外,居然还会这种风雅的东西。
用多才多艺来形容他真是一点儿也不错。
“请坐。”
他很客气地给她倒了茶,然后坐在她对面,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后,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你的伤势,比我想象中好得快。”
于时苒抿着嘴,她对吕锦城的印象说不上好还是坏,这个时候,只希望他开门见山,任何多余的交谈对于他们来讲,都是虚与委蛇。
“吕先生有什么话,请直奔主题。”
吕锦城挑了挑眉毛,“原来,你是这么干脆爽利的人,以前真的没看出来。”
“我也没看出原来吕先生是这么好心肠,好脾气的人。”
吕锦城微微挑眉,“此话怎讲?”
“听说,是吕先生把我送进医院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把她千刀万剐才对吧?难道说,他们不知道是自己把车弄下山,害得任以秦死翘翘的么?
吕锦城的眼神微微一凝,“是,不过,于小姐不必感激。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于时苒笑,“我想也是。”能和任以秦走到的一起的人,心思没那么好,也不会太简单,“请问吕先生到底为什么让我来?”
“为了给你这个。”吕锦城从茶几下面的本子里拿出一张支票推过去,“希望你能离开这儿,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支票上该填写的,都已经填写齐全,那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我害了任以秦,你居然要放我走?”
于时苒很意外,甚至忍不住怀疑吕锦城脑子出了问题。
“谁让任以秦到死都拿你当宝贝呢。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明明恨你恨得要死,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居然不顾自己安危保护你。”吕锦城眯着眼看向于时苒,眼底有深思意味。
其实,有什么猜不透的呢?他是聪明人,明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任以秦自己没意识到,可作为旁观者的吕锦城,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他的过去让他完全不懂什么是爱情,也从来不想去懂。他这辈子不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承诺。他要守住的,只是任氏的老大,多年来出生入死不离不弃的任以秦。
一切伤害到任以秦的事情,他都不会原谅。放于时苒走,并不是他脑子有问题,也不代表他大度。
这是任以秦用命来保护的人,他不能让她死在自己手上,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就会放过她。
任以秦这次遭遇突袭,就已经让他深表怀疑。他听过手下的报告,很明显,对方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任以秦,而是于时苒!
吕锦城的话,让于时苒微微恍惚起来。
那天坠崖的画面突然就跳到眼前。
车子在甩出高速公路之后,在空中翻了个儿,底部朝天,她稳不住自己,头撞在车顶上,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坍塌。可那一刻,她是兴奋的。为即将到来的解脱。
然而,身后突然贴近的胸膛却那么真实,抱在腰间的那双手却那么有力。
那双臂膀牢牢地扣住了她,她忘记了任以秦当时在她耳边说了怎样的话,只记得他的心跳敲击着自己的后背。
他们在狭窄的空间里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像两个蜷缩在母体中的胎儿……
她拼命否认,却无法否认的是,那一刻,她居然找到了安全感,居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那一瞬奇异的错觉,让她恍惚,直到车子坠地,强烈的撞击让她彻底昏死过去……
“我劝你越快离开越好,我怕我会改变主意。”吕锦城起身。
这是明显的送客姿态。
于时苒却兀自坐着,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他……他真的死了么?”
她发誓,这一刻,她问出这句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