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苒一听,笑了,这次是她的眼底充满嘲讽意味,“顾少爷,你说呢?贺迟年我的确可以找,但是,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找得到他么?贺氏的人现在拿我当叛徒,我就算去了,也连贺氏的大门都进不去。 再说,我爱贺迟年,所以,不会再和他产生任何瓜葛。”当他选择让开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心里的凉意到底战胜了她温热的期待。她用理智遏制了感情,不停地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贺迟年做这样的选择,是最正确的,所以,不要责备不能责备。
“至于其他人,都是几面之缘,不熟。人家也没有利益可得,就算找上了,人家也不会帮我。既然是找合作的人,当然要找最有可能性的。”
顾莫安饶有兴味地看了于时苒半晌,笑道,“成交!于小姐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全力支持。”
需要你的命也一样么?于时苒心头冷笑一声。
第一次拿枪,于时苒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知道,当自己决定拿起这东西的时候,就没有回头的路。
不,早就没有回头路了,在遇见任以秦的那一刻起,老天就没给过她回头的机会。
需要学的东西太多,她一直猫在小旅馆里,对着书本学习化妆和搭配。
书上说的很清楚,但真的学起来,还是困难重重,没画过妆,她好几次因为贴假睫毛把眼皮子粘出血。
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月,总算在一次又一次的猴屁股败作中,练得小有所成。
而这里也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花落下,外面行人匆匆,清理路面的环保车来来回回地走动。
她突然变得有些恍惚,恍惚得感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恶梦。
小旅馆对面的超大液晶屏上,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就好像完全处在另一个世界。
她猫在这里,这么小心翼翼又处心积虑地改变自己,居然是想把他们搅乱……这么渺小的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么?
这一刻,她变得前所未有的不自信。
就算,自己真的做到了,又能怎么样?
就好像当初疯狂中拉着任以秦一起去死一样,真当车子甩出高速,她和任以秦一起*的时候。
心里所有的感觉都交汇在一起,唯独没有快乐。
她也疑惑过,为什么那个时候,任以秦会死死抱住自己,护着自己。但,那些疑惑解不开,她也就不再拼命去想。
人总是要学会忽略,学会遗忘。
她只让自己记住该记住的,去做该做的。
回头拿起化妆镜,照着自己的脸,里面的面容早已面目全非,那厚厚的脂粉,浓浓的唇彩,早已掩盖了她最本真的面容。
是了,时间在变,她也在变。
世界鞭笞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就像这张早已看不出原始容貌的脸……
她不能不为自己确定目标,否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在这世上存活下去……最初的梦想变成幻想,总要寻找新的目标来代替。
她突然扣下镜子,起身出门。
画过妆之后,让她觉得自己格外安全,没有人认得自己,也不需要有人认识。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应该彻底和过去说拜拜。
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只因为即使留恋也无法再回到过去。
街上。
“听说媚色在招人!”
几个年轻女人一边捧着烤白薯啃,一边交谈。
“媚色?就是那个媚色?!”旁边的女人听了变得很兴奋。
“是啊。男女各招五十,听说工资很高,做得好的话,一晚上可以拿好几千呢。”
“有什么要求没有,我也好想去试试!”
“当然有要求,首先是脸蛋和三维,然后必须是有经验的。言外之意,不是处。”
“诶?居然专门要不是处的?我前天才做了修复!要命!不行,今天晚上先找个男人,明天再去应聘!”
“……”
几个女人毫无顾忌地在马路上谈论着,声音大得周围的人恨不能全都听见。
于时苒也留意到了媚色的应聘信息,不过去还是不去,她始终没拿定主意。
可是,已经没有比选择媚色更好的方法了。
媚色门面并不大,但装修得格外精致,里面更是别有洞天。白天从外面经过的人,没有谁会留意到这么个小门面,可一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便没有人能忽视媚色的存在。
那些挂在门口几乎把人的眼睛都照瞎的灯,张扬着它的存在,那种侵略性的光芒,让每个经过的人都想进去一探究竟。
于时苒进来的时候,里面的位置已经满了。可她知道,这里还有地下二层。
乍然走进媚色,会让人有种从人间走向地狱的感觉,因为他怪异而又奢华的装修风格。
楼梯被设计的很窄,铺着大红的地毯,墙面上挂了许多表着黑纹木框的油画。
油画风格怪异拐杖,不是长者翅膀的魔王,就是被长剑刺穿胸膛的人类。
其中,最让于时苒在意的就是挂在地下二层楼梯拐角处的油画,那是个带黑翅膀手拿长剑的男人。
他跪着把手中锋利的黑剑刺入人类女子的胸口,然后抱着女子泪流满面。
这样的地方,吸引了太多的年轻人,他们或者颓废,或者只为了在夜色里,释放另一个自己。
楼梯尽头,用玻璃扇隔开的房间里,一个染着红发的男人正趴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