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已成水塘的朋来阁门口停下,这里是距离春明门最近的朋来阁分店的那座,也是生意一般最好的。
“我出京城时常从此处过,那时却没见过这家酒楼。不过才一年不到,这‘朋来阁’竟然成了长安城最好的酒楼了,让我好一生感慨人是物非啊。”魏征扶着王珪下了马车,王珪望着朋来阁的牌匾,他又感慨道:“一个我闻所未闻的酒楼能在短短时间崛起,看起来此间酒楼的主人定然不凡。”
魏征听言道:“叔玠一语中的,不瞒你说,此酒楼之主如今在长安城士人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个才智穷变的智者。我虽未与其谋面,但从他流传出来的诗词歌赋中均能感受到他的才学远在我之上啊。”
王珪惊讶道:“长安城里竟然有这等奇人?”
这时旁边的赵德楷却道:“这奇人唤作黄袍客,确实有大才,然则王大人您不在长安的日子里闻名长安的不仅有他,更有一个神童。”
“你说的是,郭善,那位人称‘小郭大人’的人吧?”王珪笑着捋了捋胡须,笑着道:“我虽不在京城,但也对这位年不满十岁的我大唐最年轻的八品协律郎略有所闻。后生可畏啊,想当初我熬到八品的时候已经近乎年过半百了。”
他们说笑着往朋来阁进,那赵德楷边走边回王珪道:“郭善哪能跟王大人您比?虽然有智但无谋,兼又自负机智才恣意傲慢才性格乖张。此等人物,我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王珪惊讶,转而哈哈大笑。旁边唐俭大步走了上来道:“德楷这是因为达延茫波结的事才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的吧?有种你去当着那位小神童的面这般说他,看他骂不死你。”
众人都哈哈大笑,唯独王珪惊讶道:“此子竟然如此厉害?”
要进朋来阁时,他们都发现了异常。听得朋来阁里传出朗笑声,魏征对王珪解释道:“长安难民无处安置时,这朋来阁主动敞开房门供难民休息。”
王珪听言脸色一沉,道:“如此说来,那位黄袍客可就了不得了。”
唐俭道:“这类人,要么是心系天下,要么是心有天下。不是大德,就是大恶啊。夸不得,贬不得。不过,咱们今天来这儿不是来讨论黄袍客的,是来饮酒的。正好饮酒时,也可以了解一下灾民门的情况嘛。”
说着,几个人这才打着簦一起进了屋。
……
朋来阁的后院悄然聚集了一帮人,几乎侍女和下人们都聚齐了。
郭善和许倩一番商量后,由许倩调配朋来阁的杂役和侍女们。而郭善则弃下这些懵懵懂懂的侍女们独个儿往前院走,他在想着如何跟李世民说地震的事儿。
郭善正自忧心忡忡呢,可从后门儿进到一楼处时就听场面一阵热闹。
“臣无罪。”是魏征的声音。
紧接着又响起了李世民的愤怒声:“你违抗生命,目无君上,你还敢说你无错?”
听是一个陌生的老者立刻道:“陛下,侍中他并没有触犯陛下之意…”
陌生老者的声音还没完呢,就听李世民怒喝道:“还有你,你被贬同州才多少天呐?这刚回长安,就来到酒楼寻乐,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儿吗?”
“臣以为…”又是一个声音,不过却夹杂着一丝熟悉。t这声音同样被李世民无情粗鲁打断,就听李二爷怒喝道:“你以为,你以为,什么时候轮到我以为呢?”
“臣等不敢…”紧接着是魏征等人结合起来的认罪声儿。
完全有些发懵的郭善走上人前,看到了李世民站在明间儿磅礴大气的背影,但长孙皇后和那个康侍卫却不知所在。又看到了李世民身前跪着的魏征,唐俭,还有达延茫波结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头儿赵德楷乃及自个儿不认识的一个蓑衣老者跪在李世民跟前。
虽然不知道这几位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如何会来到了这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李世民又想干什么。
但是郭善计从新来,冲着周围畏畏缩缩开热闹的难民们轻声道:“大家别打扰皇上和大人们聊政事儿,都去后院去吧。许娘子会安排你们住处的,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郭善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不好,也不能呆在这儿。于是一群人往后院涌。
李世民不明就里回头,正巧看见郭善,冲郭善喝问:“你先前去哪儿了?”
郭善看李世民脸色不善,忙道:“回皇上,臣就在后院呢。这几位大人是?”
郭善指了指魏征等人,魏征等人也齐抬头看向郭善,均惊讶郭善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赵德楷轻声跟王珪嘀咕道:“这就是那个郭善。”
王珪恍然大悟,饶有兴趣的看向郭善。
这边郭善忙跟几位老大人躬身作礼算是打了个招呼;他来这儿不是打招呼来的,此刻情况紧急,他心里想的就是怎么跟李世民说要地震的事儿。
而李世民看见郭善到来,似乎想到了先前的刘直长。借着刘直长的事儿,他开骂了:“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你们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魏征看此刻屋里没了外人,都是臣子,所以说话更加放肆道:“臣以为臣等无罪,臣等来朋来阁饮酒却系为王尚书接风,一非结交朋党二非寻欢作乐。二来,臣等并非上值不到,是散值时才来的朋来阁……”
这种话也就魏征敢说了。不过从魏征的话礼,郭善才知道原来那个蓑衣老头是王珪。这位老大人名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