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范阳守军就发现了秘密所在。
在抵近西城外的冀州军阵后,陈列着许多的攻城器械,有些甚至叫不上名来。尤其当中有一件,不知是何物,当前及两侧都用草席遮掩,长阔当有两丈余。正当守军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时,突见那席后一“巨臂”扬起!抛石腾空而上!
所有的目光都盯在那逐渐变大的砲石上,预测着它划落的轨迹,判断会落在什么地方……
“当心!”不知是谁一声大喝!话音落地之际,但听得一声巨响,那抛石正中西城城墙。不夸张地说,凡在西城上的范阳将士都明显感觉到了刹那之间的震动!
邹丹上阵多年,虽然与乌丸人相争大多数时候都是野地争雄,但攻坚战也不是没有打过。拔城之前,用“飞石”一通‘乱’砸,既可瓦解守军士气,也可破坏对方城防设施及城中房舍。
稍有些见识的战将都知道,所谓“飞石”“抛石”等器械,至迟在‘春’秋战国时便已经广泛应用于战场,幽州军也有。
但那玩意儿将几十斤重的石弹抛出百步外已是极限了,无法单独使用,从来都是要其他部队配合。
可冀州军这是怎么回事?目测接近两百步之遥,石弹至少有百斤以上,而且从两块大石的落点来看,对方是在……
刚一分神,身旁士卒突然炸开了锅!邹丹定睛一看,只见冀州军阵中一先一后两块大石接连腾空!
将士们显然被此前两记石弹吓着了,许多人猫着腰,缩着脖子,已经提前准备躲避。)
大石呼啸而来!
头一块又命中城墙,第二块直接打在城头!几处“垛齿”瞬间崩飞!士兵们尽管躲得及时,可那飞溅的土块不长眼睛,被打得头破血流者不在少数……
邹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甚至忘记了就在此之前,他的部队还在肆虐冀州边郡,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
好在,冀州军没有再继续投‘射’,但不少人已经看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了。人家一连四发,这是在测试距离,当然,恐吓的意图也非常明显。半个时辰之后,朱广若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他的军队可能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府君!城上危险!请立即下城……府君?”正当幕僚们焦急地呼喊时,邹丹却仿佛失了神,怔怔地盯着城郊那面“朱”字战旗。
突然之间,邹双发现兄长双眼圆瞪,透出骇人的光芒,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转瞬即黯淡下来。
“兄长?”
一拳砸在土城上,邹丹忽道:“朱广不是冲着涿郡来的!”
四周众人面面相觑,府君这是说胡话呢?人家大兵压境,难道是来串‘门’的?
但有人听出了言下之意,趋身上前压低声音:“府君,朱将军只给了半个时辰……”
邹丹看了那人一眼,范阳县尉,朱广的继任者。
“你想说什么?”
县尉赶紧撇清:“府君不要误会,卑职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时间紧迫,无论是战是和,都请府君尽快决定。”
“我要是决定死守待援呢?”
县尉面上神情明显为之一变,但终究还是低下头去:“卑职听候差遣。”
邹丹心知他这话言不由衷,范阳县这帮官员绝大多数都是朱广昔日的老同僚老部下,现在大军围城,他们心里向着谁不言而喻……
城外,朱广在观看了“飞石”投‘射’之后,便下了马。他甚至没有下令扎营,士卒也只是在地上铺了几张草席,让将军和幕僚校尉们坐。
“如何?”朱广提着水袋灌了一气,抹嘴之际,向部属们问道。
吴式嘴快,立马接过话头:“将军,我军这‘飞石’若有数十上百架,整个北方,恐怕只有一座城能够扛得住。”
见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吴式有些得意,故意卖起了关子。
哪知立马就被高顺给破了功:“弹汗山那座石城。”
吴式盯他一眼,悻悻地捧起了水袋。
贾诩朝范阳城望一眼,郑重道:“主公,我观邹丹十有**要开城投降,范阳一下,涿郡唾手可得。主公是不是应该考虑两步走了?”
朱广一时不语。
北上之前,他已经跟幕僚们有过详细的推演,夺取涿郡不在话下。
但,拿下涿郡以后,幽州地方势力会是什么反应?幕僚曾经乐观地评估,将军从前在幽州也有一定影响力,尤其是在“刘使君继承者”这个光环笼罩下,幽州士族豪强们很有可能会反水。
但朱广自己却不敢大意,若论名望地位,公孙瓒在幽州也不是吃干饭的。人家是本地土著,而且有多年抗击胡人攒下的赫赫威名,乌丸人怕他,幽州人敬他,恐怕也只有“刘使君继承者”这个光环能起点作用。
所以,不要去指望幽州能闹起多大的内讧来。原本的历史上,袁绍名头那么响,也没见幽州豪强们集体作“二五仔”。甚至连赵云都带领本郡义从吏兵去投奔公孙,而非袁氏。
自己这回真正能利用的,只有一股势力。
想到此处,点头道:“涿郡只要失守,公孙瓒必然要立即调上谷的驻军回来。到时,便可照计划行事。”说到这里,转向田畴“子泰,还是得辛苦你。”
“诺。”
“从蓟县发出命令,到上谷驻军抵达,这一去一来,至少要六天的时间。诸位,关键就在这六天!”
一众武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如果一切顺利,六天之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