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两‘腿’一紧,催马继续前行。
不到中午,朱广实在饿得不行,高顺给他‘弄’了两碗清得跟水差不多的稀粥,喝下去根本不顶用,两泡‘尿’就撒没了。
骑在马背上颠簸,也是件体力活,无奈之下,只能下了马,寻了块空地坐着,揪地上草根嚼。虽然不裹腹,就尝个甜味吧。
他这本是无聊之举,但看在百姓眼中那个感动,县尉都吃上草根了!
该是他命苦,今天来领粥的饥民比昨天多出三位数不止,一直过了晌午还没有施完。朱广饿得眼‘花’,偏偏又想起当初在云中烤‘肥’羊的逍遥日子。这时候要是有烤羊,他一人能吃一头!
好不容易熬到饥民散得差不离,赶紧叫手下牵了马来,却见那大青马这半个月也掉了膘。朱广不忍心,便牵了马步行。随从们哪个敢骑,都牵着马往城里去。
路过齐家施粥棚时,他侧头过去,边走边看。只见一个仆‘妇’碰了碰齐氏‘女’,她抬起头来,正迎上朱广的目光。见对方脸上歉意的笑容,她撇撇嘴,把头歪在一边。
讨个没趣,朱广也顾不得许多,只想着回家。走了几步,便听得后头传来一声“哎”。
高顺看向少主,见他嘴角明明扬起了,却又强忍着,遂伸手接过缰绳:“县尉,小人先牵马回去了。”
“嗯,你先回吧,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先吃两碗。好在高顺虽然少言寡语,却是个明白人,什么也不说,牵马带人走了。
朱县尉左瞄右瞄,见没人注意他,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挪到草棚前。
“昨天实在对不住,我这个人口没遮拦,抱歉得很。”
“哼,县尉不用说好听的,今日多了些饥民,早没饭了。”齐氏‘女’歪着头说道。
“没了?不打紧,我就是来跟你道个歉。”
你当昨天朱广说了什么?其实放在他原来那个时代,根本不算什么。他就逗了齐家妹子一句,说你多大了,可许了人家?
本来嘛,齐氏‘女’是齐周的妹妹,他与齐周于公于‘私’都还不错,也当她是个妹妹一般。见她可爱,就开句玩笑而已,而且这北地也没那么多礼教,哪知就得罪了人家姑娘。
“道歉?可不敢哟,你是堂堂县尉,我只是个小‘女’子。你若发起火来,一刀杀了我可怎么得了?”齐氏‘女’眼睛瞪得老大,说话时眉也动,眼也动,说不出的灵巧。
朱广见她肯招呼自己,明显是不生气了,因此又拉下脸来,佯怒道:“得理不饶人,这可不好。我昨天还在你兄长面前夸你是慈悲心肠呢。”
“真的?”齐氏‘女’雀儿般跳着,极开心。
“我堂堂县尉能骗你?”
齐氏‘女’这才笑了,耸耸鼻子,哼一声,又矮下身去,端出两碗粥来,这回几乎都是锅巴。若是往常,朱广只当这是刮锅底剩下的。可现在才明白,这是实实在在的干货,最扛饿!
“你不说没有了?”
“哈,我骗你的!”齐氏妹子撑着案板,两只脚扑腾着,好似能骗到县尉是件极了不得的事情。
看着那两个梨涡,朱广由衷的笑了。家里若有这么个妹妹,那可真是个开心果。
见他只顾笑,齐氏‘女’催促道:“快吃吧,人们都在说,连县尉都吃上草根了。”
朱广不再多话,端起碗来就吃,齐氏‘女’又递了筷子,趁他狼吞虎咽时同,忍不住问道:“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