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原来都是两千石级别,本来也算得有名望。可一放在幽州,就不行了。
因为,此刻的幽州,有一人,若论身份、地位、名望,足以甩他们十八条街。
这个人,就是大汉宗亲,光武帝曾经的太子,东海恭王刘强的五世孙,幽州刺史,刘虞刘伯安。
刘虞帝室之胄,身份尊贵。祖先还一度被立为太子,称得根正苗红。这些都不说,大汉宗亲多的是,连那涿县织席贩履之徒也自称帝胄。
关键在于,刘虞之前就作过一任幽州刺史,因其宽厚仁和,勤政爱民,最是讲究信誉,无论在汉人还是胡人里,都享有崇高的威望。
如果,能请到他入伙,远胜十万雄兵!到时,不光是丘力居,不光是乌丸人,只怕整个幽州都会追随他!
有鉴于此,二张兵临蓟县之时,联名写信给刘虞。痛陈当今天子刘宏无道,荒‘淫’贪婪,天下人心尽失。为匡扶汉室,他们不得已而起事。
但自己人轻言微,难以服众,伯安公你堂堂帝胄,祖先还曾是太子,这是真正的天命。现在,他们拥兵十万,情愿效忠,打算拥立伯安公为天子,再造汉室!
哪知信送进蓟县当天,就收到了刘虞的回信。刘伯安在信中大骂二张虽食汉禄,却作此大逆不道之举。
自己身为朝廷大臣,汉室宗亲,岂能与反贼为伍?他还在劝导二张,悬崖勒马,早早来降。否则,等朝廷发下大兵平叛,为时就晚。
“不错,刘使君以为蓟县城大,能够坚守。要让他就范,必须先攻破城,到时执了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帐上张举一时无言。在他看来,汉室气数已尽,这几年内地民变,边郡作‘乱’接连不断,天子刘宏**信十常‘侍’等宦官,早已经将汉家江山‘弄’得乌烟瘴气,面目全非。百姓期盼明主,已对刘氏深深失望。
不如……
但这个念头他还不敢说出来,毕竟那是捅天的大事。思之再三,从帐下诸人所言,下令进攻蓟县。
刘虞这个时候还没有军权在手,甚至于行政也不归他管。只不过因为他德高望重,又曾经在幽州干过,所以刘宏任命他时,特许了一项权力。
那就是若遇鲜卑来犯,事急不及奏报,可便宜从事。也就是说,其实这个特权跟没有一样,他又不能调动指挥军队,也不能命令各郡县长官,便宜从何事?不过是若发现地方官员有渎职、徇‘私’、枉法等行径时,可以先行黜退,再上报朝廷,请朝廷派新人来。
胡汉‘乱’军蜂拥攻城,幸好这时候蓟县城里还有广阳郡兵一千余人。刘虞急命鲜于辅为兵曹从事,带领城中武装人员上城守御。
贼兵势众,开战头天就险象环生。
鲜于辅好容易击退了贼兵,便匆匆下了城,往刺史幕府赶去。
那堂上,刘虞正与一众幕僚商议对策。大军围城,便连刺史幕下一众从事也惶惶不安。
“使君,二张贼兵攻破郡县,杀辽东太守,右北平太守,锋芒正盛。各郡驻军只图自保,恐不来救,情势,危急啊。”从事程绪愁容满面。
刘虞何尝不知?
较之幕僚,他更是忧心如焚。二张兵围蓟县,并不是劫掠这般简单。先前他们来信,竟异想天开,想拥戴自己。我刘虞汉室宗亲,世受皇恩,岂能行此悖逆之事!
可如今贼兵势大,自己手里又没有军队,如之奈何?
正一片愁云惨淡时,负责城防的兵曹从事鲜于辅匆匆进来,一句话唬得堂上众人变了脸‘色’:“使君,贼人拥众而来,郡兵太少,恐怕抵挡不住!”
刘虞心中暗叹一声。近来真是诸事不顺,三月时,派遣武猛从事朱广为使,出塞与鲜卑讲和,这一去,至今杳无音讯,想来,也是不测。若是他在,蓟县或许还保得住。
想当初黑山军围范阳,区区小县,朱广都能抵挡数日,并最终大破黑山贼。这蓟县比之范阳,大了不止一倍,且有千余郡兵在。这才半日时间,就说抵挡不住了。
鲜于辅见刘使君听了之后,没啥反应,急切道:“使君,如此下去,也是坐以待毙啊。”
刘虞还未说话,堂上坐事田畴已道:“鲜于兄可有退敌之策?”
鲜于辅一时迟疑,见刘虞也投之以询问的目光,他才道:“唯今之计,只有征召城中男丁一起上城守御,或许可以拖延时日,以待援兵。否则,便只有一条路。”
“哪一条?”刘虞问道。
“我等拼死护了使君,一起突出重围去!”
逃走?刘虞眉头一皱,这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蓟县是县治、郡治、刺史幕府所在之地,岂能轻易放弃?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征召县中男丁上城守御了。一念至此,他问道:“你打算如何征发?”
“凡十三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丁,都得征召!”鲜于辅道。这其实也是当初朱广守范阳的作法。
守城战比不得野战,必须要有训练有素的马步军才能够派上用场。依托坚固的城池,便是普通男子,也能发挥作用。只要指挥得当,并不比军队差多少。
刘虞思之再三,道:“既如此,你自去行事。不过,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十三四岁的小儿,哪能见识过战阵?五六十岁已可称老,恐不堪驱使。”
鲜于辅闻言一怔,如此一来,那就得少征发多少人?但想到刘使君素来爱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