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见他支身前来,皱眉问道:“你怎么独自一人?”
那太守垂下头去,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整个广阳郡衙,就只有在下一人了。”
一语出,满堂惊。便是正要发怒的田畴,嘴‘唇’动了几动,也没有说出话来。大难临头,生死未卜,擅离职守,实在算不得什么。人人都有家,人人都有亲,这个时候,谁不顾念在家里?
刘虞一声长叹,心知今日恐怕是大限已到了。见堂上众人神情暗淡,便道:“罢了,叫幕中所有人来堂上。”
这话说出去以后,没有人动。因为传达命令,自然有那些小吏去作,还不用从事。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不对头,怎么没动静?
田畴因为年轻,资历浅,当即站起身来,打算出去召集人手。不一阵,他回来,神情淡漠:“使君,现在整个幽州刺史幕府的人,都在这堂上了。”
刘虞眼中的怒火一闪而没,他虽然生气,虽然愤怒,可他到底是个仁人君子,点头道:“人之常情。”
顿一顿,目视着追随自己共事的一众从事道:“如今看来,蓟县是守不住了。我世受国恩,如今正是殉节之时,有身能死国,这是幸运。这一段来,感谢诸君的襄助。在家室在城中的,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听他终于松了口,好些人心中便归心似箭。可是,却没有人动。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一阵之后,才有从事程绪起身,什么也没说,只冲着刘虞长揖到底,这才转过身,与众同僚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