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射的脸有些扭曲,带着病态的白皙脸庞,让周围的亲兵们感到恐惧,青筋毕露,仿佛是丑陋的蚯蚓在扭动一般。
愤怒,极其出离的愤怒!
黄射简直不敢相信,一夜之间,被自己倚为掎角中的一角,就这么被毁了!
这他妈才多长时间?一座坚固的堡垒就被吴军攻占了?
黄射的双手紧紧的攥握着,坚硬的指甲在手心里抠出了血肉。
“陈司马,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黄射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道。
这陈司马就是黄射昨夜安排警戒的值守军官,乃是黄射的亲信之一,办事向来很是沉稳,作战也很勇猛。
陈司马很怕黄射,尤其是他明显感到了黄射心中强忍的怒意。
“将军恕罪,昨夜邾县先是出现了大股骑兵,然后有火把燃烧的亮光,最后传来了一阵喊杀声!”陈司马昨夜值守,自然看到了邾县发生的事情,不过因为天黑,再加上距离的缘故,陈司马看的并不清楚。
“你昨夜为什么不告诉我!”黄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冰冷的锋刃已经挨到了陈司马的脖颈上。
陈司马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阵寒意。
“将军明察啊,属下不能确定邾县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担心影响将军睡眠。”陈司马欲言又止。
作为黄射的亲信,他当然知道黄射的身体还未痊愈,睡眠对于黄射来说极为重要。
黄射闻言,自然知道陈司马的意思,只是军中自有法度,他不能将军法置之度外。
可是,陈司马又是一片好意,黄射有些踌躇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支走舸从远处驶来。
这走舸是黄射派出去侦察敌情的,却听闻一个士卒在船上大声喊道:“将军,吴军出动了!”
黄射一听,突然有了主意。
“陈朗听令!”黄射放下长剑,开口说道。
陈司马闻言,抱拳说道:“末将在!”
“本将命你领本部为大军先锋,迎战吴军!”黄射沉声说道。
陈司马听了,心中大喜,拱手说道:“末将尊令!”
说着,陈司马已经起身,领命而去。
看着陈司马离去的背影,黄射突然感到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恐怕陈朗回不来了。
黄射叹了口气,沉声发布道各种命令。
很快,隆隆的战鼓声在大江上响起,呜呜的号角声清楚的告诉大江两岸的所有人,战争将要开始了!
黄盖站在坐船的甲板上,沉着的指挥着扬州水军。
与上一次的阵型一样,黄盖以周泰、蒋钦、孙瑜三人为前驱,各领本部冲杀在前。黄盖麾下的扬武营也分为四支,紧随其后,冲杀而去。
抛石机将大量的石弹不断向前倾泻去,扑通扑通的声音不断响起,有的石弹砸在江面上,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而有的石弹在穿透了战船的甲板,砸出了巨大的窟窿。更有不少士卒运气不好,直接被石弹砸得脑浆迸裂。
扬州战船上的投石机,射程较远,所以起先是扬州水军占有优势。
当江夏水军靠近之后,江夏战船上的投石机也开始投射起来,扬州水军同样遭受到了损失。
两军的弩箭,相互之间不断呼啸而出,有的弩箭插在了战船甲板上,而有的弩箭则撕裂了战船的舷侧。
不断有大量的战船在江面上沉没,留下一个个漩涡。
江面上已经被染红一片片的,无数的残肢断体漂浮在水面上,还有没死透的士卒拼命的扑腾着,求救着,可是却没有人理睬他们。
战争还要继续,没人理会水中的伤员。因为,说不定下一刻他们自己也会成为水中的一员。
很快,战船相互碰撞在一起,大船撞上小船,小船自然少不了倾覆的下场。
接舷战开始了,吴军士卒扬起手中的环首刀,疯狂的朝江夏战船上冲去,激烈的喊杀声响起,刀剑碰撞着,不断有士卒倒下,后面的士卒又扬起武器前赴后继。
大江两岸的投石机和弩车也开始疯狂的投射起来。
呜呜的呼啸声和破空声,让江面上的战争更加激烈。
大江北岸,邾县城外的投石机和弩车朝江夏水军疯狂倾泻。而大江南岸,鄂县城外的投石机和弩车则在朝扬州水军投射。
水战依旧持续着,在黄射的掎角之势被破坏之后,江夏水军显然不会是扬州水军的对手。
很快,江夏水军就遭受大了巨大的损失。
黄射站在座船的甲板上,看着激烈的水战,眉头紧皱。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黄射拔出长剑,疯狂的砍在甲板的护栏上!
几个亲卫赶忙上前,一把拦住黄射,开口说道:“将军,将军,别打了,快撤吧,挡不住了!”
黄射一脸狰狞的看着前方,江夏水军已然抵挡不住了,大量的战船倾覆,无数的士卒落入水中。
黄射泪流满面,无奈的叹气道:“撤吧,撤到沔口去,重新组织防线!”
随着黄射的命令,仅剩的数千水军迅速往西撤退。
黄盖眼看敌军撤走,站在甲板上哈哈大笑。
只见一身甲胄的黄盖,一捋长髯,笑着令道:“大军追击五十里!”
随着黄盖的命令,扬州水军迅速追击而去。
这时候,扬州战船被改装过后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战船两侧隐藏着的十数对水轮疯狂的旋转起来,大量的水花被溅起,战船快速的向西而去。
落在后面的,大量的江夏战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