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路本就是人走出来的,小军校无限放大两个过路人的行为,李创只无意地瞥了一眼,又再闭起双眼,不清楚在想什么事情。
罗汝才听到后,顿时激动起来,脑袋上下左右地晃动不停,因为他坐着使尽浑身解数,就是看不清来人究竟是什么样,想站却又站不起来,碰了碰李创的膝盖问道,“是不是救星来了?”
“哪来哪么多救星,老实呆着吧。”
此时罗汝才的眼神,要多失望有多失望,再提不起精神挑逗李创,坐在囚车角落里,没了动静。
左良玉自是艺高胆大,两个过路人没什么可怕的,就算来人是用八抬大轿抬过来的,左良玉亦不会看在眼中,在湖广与河南能令手握重兵的左良玉动容的人,也只有杨嗣昌了。
当即命令军校们铜锣开路,呼喝着要路人回避。
对面来人亦不想惹什么麻烦,看到几十军校簇拥着两辆囚车行来,相互说了几句话后,便向路边闪去,回避着行近的囚车。
“哇,好相配的一对,”就算离的再远,漂亮的女人总会引来无数赞赏的目光,红衣胜火,女人侧目顾盼之间,峨眉如黛,勾勒一汪春水,美目含情,惹起满面桃花。
少年生的人高马大,宽肩窄腰,背背宝剑,只生的眉清目秀,鼻直口方,唇红齿白。
两人站在路边活脱脱一对金童玉女,无聊地打发着等待的时间,几乎无视了行来的囚车队伍。
‘谁家孩子,竟生的如此俊俏,’走过五十多年峥嵘岁月的左良玉也已被惊到了,与他儿女般的年纪,心中赞叹之时,不免多看了几眼。
手中马鞭却在催促着军校们加快脚步。
谁人看到帅哥、美女都会赏心悦目,前行小军校立刻挺起胸膛,双臂努力前伸,手中‘左’字军旗高高举起,迎接谷中徐徐吹来的山风。
所有人出格的动作都没有引起二人的注意,只轻声谈笑着,不愿对囚车行注目礼。
“好漂亮的妞,来给爷捶捶背,哈哈哈……”党守素行起事来不管不顾,看到漂亮的娘子,当不免狂笑着调戏一番。
少年听到无礼喊叫,愤然转身,怒视着囚车中的党守素,“再乱叫,老子撕了你这小贼!”
“来呀,来呀,爷正活的不耐烦了,你家小娘子真是漂亮的紧,哈哈哈……”
“你!”
少年哪里受得了此番奚落,怒叫拔剑便要冲上囚车,砍了党守素。
红衣女子赶紧捉住他的手臂,央求其不要多事,毕竟是官府押送囚车,二人行路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从这二人出现,李创便保持着沉默,此时的他却将头扭向了另一边,完全不关注场内发生了什么。
“是他,”罗汝才对美女是没有免疫能力的,听到党守素出声戏弄不由多看了两眼,待少年转身之时,他发现竟然是个熟人,赶忙爬起来,双手握住囚车护栏大声喊:“高杰,难道见死不救吗?”
“嗯,”只顾与前面的党守素斗气了,少年根本没注意囚车当中都有什么人,听到罗汝才喊叫,转身看了过来,继而消散了满脸怒气,笑道,“曹操,你竟然也有今天。”
听得来人竟是高杰,行在囚车与军校之间的左良玉却是心生警惕,“哈哈哈,老夫就想,面前两个娃娃怎地如此面善,却原来是高将军。”
“左大人,高杰有礼了,”高杰目光再被左良玉给吸引过来,于公于己,高杰有邢媚娘在身边,都不愿意多惹事,既然左良玉已表示出亲近,自然不愿再多看罗汝才一眼,便与左良玉寒暄起来。
“高杰,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没长眼睛啊,”好容易吸引了高杰的目光,李创却将脸给转过去了,罗汝才先前还是求救,此刻却骂起了高杰。
高杰回身对上罗汝才,轻蔑地笑道,“就算高杰无情无义,却也比你曹操无爱的人强上很多,指望救你,还是等来世再说吧。”
“左大人,告辞!”是非之地不愿久留,高杰回身抱拳向左良玉告别道。
“哈哈哈,高将军慢走,行至南阳,还请逗留时日,待老夫明日回转之时,必与高将军彻夜长谈,切磋武艺。”
“高杰,还不快来想救,他是李……哎哟……”
罗汝才话没说完,被李创狠狠地踢了一脚,捂着大腿痛苦地叫了起来。
“哼,等死吧,媚娘,我们走,”就算罗汝才处于比这还大的危险之中,与我高杰有什么关系,你再痛苦,哪只是你的,对上邢媚娘高杰却是满眼柔情,拉起邢媚娘手中丝缰,缓缓行去。
邢媚娘眉头微颦,一双美目,自从罗汝才喊话,便没离开过罗汝才的囚车,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远离囚车,为难道:“阿杰?”
“媚娘,哪里不舒服吗?”感到爱妻语气的变化,高杰关切之情毫不掩饰。
“没有,你,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媚娘说笑了,罗汝才乃是反贼,与我们势不两立之人,为何要救?”
高杰如此一说,邢媚娘沉默了,眼角亦有泪光涌现,似乎有很多话要与高杰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媚娘?”
邢媚娘永远是高杰心头最软的肉,看到邢媚娘如此神情,高杰亦有些手忙脚乱, 自腰间抽出丝帕,轻拭邢媚娘眼角泪花,柔声问道。
“媚娘宁愿你做无情、无爱之人,却不想你无义。”
“无义?哈哈哈,高杰此生有媚娘足矣,还谈什么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