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高天晴空万里.偶尔传來飒飒秋风.正是所有人感到心旷神怡的季节.
策马而驰的李创.心中却沒有哪么轻松.刚赶到叶城便急忙去见刘国能.
刘国能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今朝却沦为阶下囚.无论怎么想李创心中都不是滋味.
火急火燎之间.还是罗汝才一句话解开了他的心结.活捉的大明官员.凡是沒有深仇大恨的.义军都可以接受他们投奔而來.
尽管这么多年几乎所有官员都钻进了死胡同.宁愿为大明殉节与不愿意辅佐义军成就大事.但是李创所率领的义军总是不厌其烦地说教一番.无奈之下才会选择血腥的手段.希望能做到杀一儆百.
刘国能本为出生入死的兄弟.又怎能不去打开心扉地交流一番再做计较.
院落不大.沒有特殊的标志性东西.属于平常百姓的住所.大门与房门之间有十几名义军士兵持枪而立.警惕地观察着过往行人.
‘他就在这里了.要如何劝他才好.’想起罗汝才谈论的作战过程.刘国能对大明朝真可谓是出生入死.忠心可鉴.
李创将亲兵留在外面.仔细地整理衣袍后.迈开大步朝院里走去.
“大王.”
卫兵见闯王进來.慌忙上前行礼.
细观小院内低矮的民房.两扇小窗已被钉上结实的木板.残破的房门上亦上着崭新的青铜大锁.
细心的李创将佩剑摘下來交给卫兵保管.挽了挽宽大的衣袖.接过士兵手中装有饭菜的竹篮.吱呀声响推开了房门.
“二弟.哥哥來看你了.”沙哑的声音充满磁性.清冷的房间瞬间多了几分人气.
屋子不大.却能看出不久前打扫的痕迹.灶台上的铁锅早已沒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沾有锯末的新木板.
喊过后并沒有听到动静.李创绕过锅台.向里间走去.
“大王.小心些.”
守护地门外的士兵见闯王如此大意.信步而行.唯恐被刘国能伤害到.轻声提醒道.
李创回头报以微笑.左手提起竹篮.低头钻入门内.
刘国能正一身白衣.头发散乱.眉目闭起.双手放于两膝.盘腿坐在土炕之上.像是入定的老僧.沒有一丝动静.
看到他并沒有被手铐脚镣所束缚.李创长长舒了口气.顺势坐在炕沿之上.说道:“这些年辛苦二弟了.”
“为什么要攻打叶城.”
原本肉多的圆脸.此时有些憔悴.闻到酒菜的香气.刘国能却沒看上一眼.
“意取中州.尽管叶城是弹丸之地.却不能有意放过.”
“自从投降朝廷.我刘国能从未与陕西兄弟正面交过手.便是希望在攻打河南之时.给百姓一条活路.”
“什么是活路.兄弟们进城乱杀人了吗.骚扰百姓了吗.当初造反便是为了活的好些.这么多年你都沒想明白吗.”
“沒有.”
语气生冷.不知道他的回答是对前者的肯定还是后者的答复.
“兄弟们在等着你回來.”不愿继续纠缠这些所谓的大义纲常.李创将饭菜取出放在身边说道.
“回不去了.”
“我说回得來便能回來.”突然有些失态.嘶哑的声音提高了数倍.
“对哥哥來说我是叛徒.我不能再做反节的大臣了.”刘国能张开眼笑了.将李创手中的酒壶接过來.慢悠悠将米酒倒入酒杯.
“张献忠投降了无数次.从沒有人说他是叛徒.你降官时不过是想保住兄弟们的性命.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你沒必要纠结这些.”
“谢谢大哥多年來一直相信国能.虽然哥哥不喝酒.国能还是希望能与你干一杯.”
四目相对.万语千言难以倾诉.咣的一声两杯相撞.李创仰头将米酒灌于口中.其中辛辣却难以抵挡内心的痛苦.
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残酒.死死盯着刘国能说道:“你不想手刃叛徒吗.”
当年刘国能手下小将李万庆.私下里挑拨八大王与刘国能的关系.导致两人最后闹僵.苦于无法之下刘国能便在贺人龙的介绍下投降熊文灿.
李创亦想通过激起他的仇恨.放弃所谓的荣华富贵.与其并肩推翻大明.
刘国能苦笑道:“仇恨总是越积越深.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想做圣人吗.”
“乱世之中只有枭雄与懦夫.哪里还能找到圣人.国能大字不识一个.更不会被佛法感化.更沒有机会去想变成什么圣人.”
“仇都不报了.你想做什么.”
“这些年造的杀戮太多了.看到哪么多人倒在身前.再不能站起來.从此许多家庭都会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国能心中惭愧啊.作为热血男儿不能阻止杀戮已经是很郁闷的事情了.却要制造更多的血腥……”
不知是米酒太过猛烈.还是刘国能灵魂颤动.圆脸上的大眼已然蒙上淡淡的水雾.
“不想杀人.哥哥给你钱粮.寻个地方退隐山林.生上一堆娃娃.岂不快活人生.你刚刚才说过.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你故意给自己施加压力.你活得真够累的.”
“以哥哥洞察人心的能力.你知道国能不是这个意思.”早已褪去先前的冷漠.不再去质问对方.刘国能的微笑淡定而从容.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别做傻事.”
“兄弟只有这一个愿望.哥哥万不能看做儿戏.”
“喝酒.喝酒.”
进入大明王朝后.李创只喝过两次酒.第一次与刘国能喝洒的时候.被左良玉捉个正着.尽管当时怀疑过这个兄弟.却也沒去做过什么调查.
只因在几人心中誓言高于一处.若是真得背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