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以闪电的速度突袭宝丰、唐县以及郏县,打的李创措手不及,义军士兵更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失去亲人眷属的将士们期待报仇,得以幸免的人却希望孙传庭诏安,甚至滋生出投降的想法,
“现在我们队伍中有饥民投靠而來的,有大明投降的,几乎包括天下所有层面的各色人等,思想上想要统一需要走更长的路,更长的时间,很多人已滋生出投降的想法,如果不能及时消除这种心里,我们以后的路会更加难走,”宋献策对义军现在情况非常担心,深呼吸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至少对于我们來说已经沒有退路了,”
“帅标营二十万人马,沒有一个孬种,早便发得死誓于闯王共进退,”刘宗敏最先发现军心浮躁的情况,对此亦感触颇深,恨声道:“鱼虾混杂心中沒有斗志的人,原本便是游荡地狱的亡魂,如今留着脑袋就知道祸乱军心,发现一个杀一个,叫他浪费粮食,”
“话不能这样说,”李创微笑道:“人杀光了,谁帮助我们打天下,谁來种地,谁來经商,几个人空守着偌大的天下又有什么意思,这样的话不可出去乱说,更容易叫将士们寒心而投奔官兵去,一旦传扬出去,我们的压力会更大,这便是舆论的力量,”
不待众人说话,李创又再说道:“同时也是人心所向,谁能打得天下,谁更强势,谁更懂得老百姓需要什么,人心便是更倾向谁,对于受制于明朝几百年的百姓來说,我们是背叛者,从道德人伦來说,我们被很多人排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更需要的是收拢民心,以诚相待,真心交流,要百姓勇敢地站在我们阵营中,孙传庭便是必败无疑,”
两万多义军家眷被屠杀,李创大帐中气氛压抑而愤懑,
为解开众人心结,李创召开了领导义军以來最大的一次军事会议,上至将军下至旗鼓,近千人各色衣甲,各色面孔,各色表情,各怀心事,沉静在立于点校场上,
李创沒有用亲人被杀來激发将士们的仇恨,沒有用美好生活來诱导他们对未來的向往,亦沒有用金钱收买人心,让他们死心塌地地为自己拼尽生命,更沒有用功名利禄來唆使yu的魔鬼为自己所用,
李创只说了实话,再不能比这更实在的话,
他说道,孙传庭沒什么可怕的,他不是神,他是与我们一摸一样的人,他只带领不到十万人,利用我们在襄阳组织人马的机会,对老营进行突袭,突袭的行为虽然可耻,但是用來打击你们脆弱的内心,却是非常有效的,这里面各位将军有责任,我李自成更有责任,是我沒有保护好我们的亲人,
孙传庭不可怕,明军不可怕,兵部尚书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深藏内心的脆弱,将士们可以走,我李自成不会阻拦,但不是在这个时候,
我们杀过很多官兵,杀过很多大官,也杀过藩王,还烧过朱由检的祖坟,还有比这罪过更深重的事情吗,沒有,所以,朱由检不会轻易饶恕我们这些罪孽深重的人,
既然不能饶恕,为什么我们不去拼命,
我们的罪已经够大了,姑且想去投降,不如先与官兵决战一场,如果不能胜利,你们可以拿着自成的人头,再去找孙传庭谈投降的事,他或许会考虑放你们一马,
对将士们示弱,并不表明你真的不行,而是对兄弟们说,我需要你们的保护,但是在你们无法保护我与你们自己的时候,我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你们铺平未來的路,
沒有豪言壮语,沒有热血沸腾,李创说的全是实话,沒有半点虚伪,十几年都这样拼过來了,杀了无数官员,无数官兵,许多藩王,便证明我们不是任人欺负的弱小,我们可以反抗,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未來,
沒有谈及理想,沒有说含着兄弟情深,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二十万标营人马同仇敌忾,在李创、田见秀与刘宗敏的带领下,铺天盖地朝官兵压了下去,
孙传庭亦不含糊,两万战车终是派上用场,载着火炮的战车几乎令义军无法靠近,义军手中的震天雷此刻露出了短脚,靠投手投掷的距离哪里能与火炮抗衡,威力更是相差甚远,
孙传庭且行且战间,扎起露天营盘与义军对峙着,
事情的发展往往透着令人不解的神秘与巧合,就在孙传庭与李创打的不可开交之时,河南再次为孙传降下了不可阻挡的豪雨,
雨水致使孙传庭的火炮再无用武之地,粮草亦因为道路泥泞而不能及时运到,
“天助我也,”眼见大雨下了几天,都不曾有半点停下來的意思,李创不忧反喜,
“大王,请派林泉与二弟前去汝阳拦截官兵粮草,”大敌当前,李创可以信任的人非常少,
如今刘宗敏、田见秀、惠登相、贺锦已各带领三万大军守护南阳老营,李创手下基本无人可以派去执行任务,李岩看得时机正好,怎能不好认真把握,
李岩口中的二弟便是李牟,是李岩的亲弟弟,同为帅标营帐下制将军,
看着银盔银甲,飒爽英姿的两兄弟,李创笑道:“此等恶劣天气,林泉要小心为上,实不能拦截下來,毁掉官兵军粮,也是大功一件,”
“多谢闯王,”干净利落的两兄弟,谁都无法想像他们在泥水中与官兵争夺军粮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子,啪的一声,李岩兄弟两个双手抱拳便要离去,
“且慢,”李创微笑道:“林泉若放心,自成想安排二弟去做另一件事,如何,”
“大王但说无妨,若能击败官兵,便是要林泉这杀命也是舍得,”
“哈哈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得给我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