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营地之中,呈现在眼前的景象令李创意外。
被捉来的人正气定被闲地扫视围着的众人,不管他们问什么,就是不说话,并且没有丝毫气恼表现出来。
此人身材修长,一身蓝缎子夹袄,装扮成商人的样子,看上去贵气十足。历经沧桑的脸上看不到岁月的蹉跎,五官端正,目光炯炯。
看到此人,李创赶忙上前呵斥左右道:“此乃自用兄弟,怎能无礼绑于此地,还不快快松开。”
众兵士得令,亦不聒噪,慌忙上前将其松开后,恭敬地站在一侧,等候处置。
“手下不识高人,照顾不周之处,还望自用兄海涵,”李创依然故我,说是海涵却叫人有种不得不接受的架势。
来人不以为意,抱拳道:“鸿基兄有礼了,手下兄弟能以身作则,便能看出鸿基兄纪律严明,众兄弟团结一心,只此一面便令自用汗颜不已。”
“自用兄说笑了,同是山中为贼,哪有高下之分,不过都活的比较小心而已,”李创大笑转身挥手道:“自用兄胸襟宽广,已然不追究你等冒犯之罪,还不谢恩!”
“属下不知大王朋友驾临,还请勿怪,”众兵士齐齐礼道。
“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尔等先行退下吧,”本来轻描淡写地缓和了李创的军威,亦算是挣足了面子,“在下贸然造访,还请鸿基兄见谅。”
“哪里!哪里!弟每每北望星空,都思量着兄台何时能救在下于苦难之间,不想,自用兄今日便到了,”李创满脸红光,似乎他也很期待这样场景的出现,“快去备下美酒佳肴,为自用兄洗尘压惊。”
“鸿基兄客气了。”
“自用兄,请!”李创知道此人到来必有要事相商,很快便将其引入帐中,由刘良佐、李过、高杰、顾君恩相陪左右。
自用者,王自用也!
前时李创追击过的甘陕边境最著名的义军首领,王嘉胤!王自用便效力于王嘉胤帐下,与李创曾有过一面之缘。而长的有特点的人,李创总是有意加深印象,以至一看到这些人,便能将其认出来,以免带来更多的尴尬。
俗话说身份相称的人,言语之间也总会找到完美的契合点。李创如今及是义军首领,虽未称王称霸,没有番号,却也是有击杀朝廷命官的誓师之鉴。
官兵哗变起义,总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即便你藏起来,同样有人会找到你,前来拉拢讨好一番。
正因为李创一伙出身好,都是官兵,是善于攻城掠地的人,对于王自用能找到这里,本就意料之中的事,李创没有到丝毫地感到意外。
虽非故人相见,却总要一番寒暄。
“离别哪日,大王与我便感念鸿基兄手下留情,从不敢想忘。欣闻鸿基兄金县举旗,你我便是同路之人,亦不用顾及事非之舌,自用便一路南下,祈望能遇见恩公。”
“天下人交天下友,自用兄不必挂念于怀,”李创动作大开大合,更像是山野村夫,“今日能寻得在下,可见自用兄用心之良苦,鸿基记下了!”
“我王虽投至高闯王帐下,却非受制于高闯王,而是高闯王一声令下,我等便啸聚而起,遥相呼应,扰乱官兵视线,”王自用沉稳有加,李创认识的人中能与之相较上下的,亦只有二弟田见秀了。
“见到自用兄,便叫鸿基想起前时去投奔闯王的兄弟,刘国能与田见秀,不知在下二位兄弟如今可好。”
似乎无意听王自用如数家珍地倒出事实,讨好自己,李创将话头扭转了出去。
“二位兄弟甚好,自随高闯王扎营安塞以来,众兄弟的日子都好的很,官兵亦对众王无可奈何,”王自用轻呷了口清茶后道,“鸿基兄有所不知,如今各路反王,如老回回孙仰、闯塌天刘国能、曹操罗汝才、八大王张献忠、我王王嘉胤等,共三十六营,计二十万人,共同抵抗各路官兵,以成大势矣!”
“不然,延绥洪承畴已初露锋芒,自用兄不能不虑!”
“哈哈哈,鸿基兄多虑了,小小参政怎能上阵杀敌,统领兵马!”
“自用兄莫忘记韩城之役,王左挂三百多人死于何人之手。”
“详情未尽可知,但你我均知晓,那是内部出了叛徒所致。如今总兵杨鹤已然焦头烂额,烦不可耐,不日众王便可横扫秦晋,占尽关中所有土地。”
“然后呢,烧杀淫掠,百姓依然度日如年?”
“话不能如此来说,如今天下打乱,岂是你我所能左右,就算推翻崇祯天下,依然会战火不止,血染疆土!”
“自用兄能有如此想法,便知举旗非为一己之私,鸿基敬佩的紧!”
“实不相瞒,自用三月来浪迹江湖,遍访关内起义之师,胸中便有个想法……”
王自用似乎有些张不开嘴,自己都认为想法有些不功实际,却不知在其他反王面前,他是如何交代的。
“自用兄,说来无妨,鸿基洗耳恭听!”
“如今义军遍布关中,说的中听些便是红旗招展,生机盎然,”王自用深深叹气道:“其实则是令我华夏河山满目疮痍,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说到此时,王自用眼前一亮,“我等最需要的便是有明主出世,整顿破碎山河,联合众王,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以求替天行道。”
“高闯王不是明主吗?”
“此话厉害,高闯王与鸿基兄乃是舅甥关系,高闯王所做所为,皆为兄弟称赞,但对于高闯王的眼界,自用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