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总兵以于宁州为国捐躯!”
没等曹文诏问话,身负重伤的王锡命轰然跪地,银盔之上斑斑血迹已然干涸,叫人看来却更加触目惊心。
“啊!”曹文诏仰天长啸,心中郁闷不已,更是后悔将艾万年与柳国镇派出去,钢枪猛然砸地,激起一地黄烟,终是无济于事。
“王将军不要着急,老夫誓报此仇!”
片刻之间,几千人的队伍静寂无声,曹文诏赤红着双眼,搀扶起跪倒在地的王锡命,沉声说道,“你等在此安营扎寨,待老夫与洪大人讨些兵马,便去宁州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曹文诏出师以来,所带部队从没有受过如此重创,尽管对于行军打仗有高于常人的见识,没有兵马谈打仗,还不如几个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
当下便提枪上马,直奔洪承畴驻扎的河南灵宝而去。
洪承畴已经驻兵灵宝半月有余,而崇祯对于增加后马的消息却如泥牛如海,毫无音讯。
前方战场却是屡屡传来官兵失败的消息,眼看崇祯的六个月期限已临终点,洪承畴却是无兵可调,直急得团团乱转,却又无计可施!
“只有果断如将军这样的人,才能将这些反贼给清缴干净,”面对怒气冲冲来前请兵的曹文诏,洪承畴依然不会忘记他为自己带来的所有功劳,赏识的目光盯着曹文诏。
没等曹文诏讨要兵马,洪承畴苦着脸连忙说道:“曹将军啊!你也知道如今各镇兵马齐聚险要之地,朝廷兵马又迟迟没有回应,我已经无兵可调了。”
“文诏需要大人稳住后方,拖住张献忠、罗汝才不能回师救援高迎祥,剩下的事,曹某自有安排,”洪承畴已经说无兵可调,倔强如曹文诏话说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绝对不会轻易收回的。
“多谢曹将军体谅,洪某前去泾阳之时,会随时策应于你,做你的后盾绝不会出现半点差池,”洪承畴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略微挺了挺腰杆,决定亲自为曹文诏策应。
曹文诏奔驰数百里请命追缴义军,一路走来早已清楚义军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如今各镇兵马面对义军皆数倍于己,只因各据险要之地,才不会被义军所攻破。
洪承畴不能及时调兵前来支援,曹文诏并不感到惊讶。而他自己也清楚此次进攻高迎祥,多会有去无回,只是连续失去邓玘、艾万年、柳国镇三位总兵,曹文诏心中恶气久久不能散去。
得到洪承畴进军的指令,曹文诏不愿多说,便连夜赶上部队,拼命追赶高迎祥、李自成的部队。
曹文诏心中清楚战局此时正在向义军倾斜,却一心想报仇杀死敌,不愿与洪承畴多说。而洪承畴潜意识中则认为曹文诏绝对会对高迎祥部造成沉重的打击,给自己一个令人欣喜的捷报。
曹文诏率领三千兵马,经过十多个日夜的追逐,终是出了陕西进入了甘肃地界。
“前方为真宁湫头镇,传令将士镇外安营!”尽管曹文诏想为邓玘、艾万年报仇,确也不是鲁莽之辈,每日行军五十里便不再行深入,时刻保证士兵有十足的战力去应付义军。
得知高迎祥、李创正在宁州城内,便下令士兵休息,准备明日再战!
“报,大人前方发现流贼约千人,正快速向我营袭来!”
曹文诏干粮刚放到嘴边,没来得及咬一口,打探军情的士兵匆匆跑过来大声报告。
“叔父!”曹文诏就要起身迎敌,曹变蛟说道:“你老先填饱肚子,侄儿前去打散这伙流贼!”
“好,记住切不可轻进,老夫随后就到,再行一决生死!”
得到指示,曹变蛟不在耽搁,迅速点齐兵马奔前方冲了出去。
曹文诏亦不敢耽搁,命众人放弃辎重,即刻轻装前进接应曹变蛟。
曹文诏带兵疾驰了三十多里,却没有看到曹变蛟的影子,不由得内心焦急,唯恐曹变蛟出了什么差子。
正焦急瞭望间,探子策马而回,说曹变蛟正好对上小将李过,打了不过几个回合,李过便败了下去。曹将军已经斩敌人数百,现在追下去了!
曹文诏暗叫不好,据他所知曹变蛟与李过的枪法,不过在伯仲之间,哪里会有几个回合就被曹变蛟给打跑的。
“飞报变蛟!马上回兵与大军会合!小心中了高迎祥的奸计!”
吩咐完毕,曹文诏才知道自己只顾赶路,已然深入山区而不自知!
‘此地虽非险要之地,却也是不错的战场,若是老夫必在此地设下埋伏,以待敌军!’
“轰!轰!轰!”
正在曹文诏考虑如何部兵之时,让耳膜发麻的炮声连响三发,伴着冲天的喊杀声,自林间、谷口、山坡,铺天盖地冲杀过来。
“准备战斗!”
自己能想到的,久经沙场的高迎祥自然也会想到,曹文诏须发飞舞,凛然不惧,从容地指挥士兵进入战斗状态。
“曹文诏!想杀我,并没那么容易,拿命来吧!”
快速冲杀的队伍之中,旋风般标出一骑青鬃马,马上大将手持黑铁青龙枪,不是李创还能有谁?
“哈哈哈,老夫纵横沙场数十载,岂会怕你黄毛小子,杀!”
曹文诏怒发冲冠,威风凌凌,挺枪上前,便与李创厮杀在一起!
大刀、长枪,叮叮当当瞬间便如冰雹砸铁皮,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怒喝声,喊杀声,如惊涛骇浪,席卷着宁州府贫瘠的土地!
李创力大枪沉,曹文诏虽枪法凌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