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兰儿想拦,却被婉儿死死抱住:
“娘娘,此事怕有蹊跷!你没察觉出那秀儿没有半分的惊讶吗?”
纳兰兰儿听完这话,也觉得婉儿说的有道理,十四岁的女孩,即便是再豁达,在面对三十杖责的惩罚时,竟然没有半点的畏惧和恐慌。
还有今天的皇后娘娘也有些怪异,她向来是惮于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淫威的,为何今日看起来,甚是焦灼?
莫非背后真有什么事?
纳兰兰儿起身来到庭院里,顾不得脸上的红肿,担心的望着那个小小的秀儿。
却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小丁子在拽着她的衣服。
“何事?”
纳兰兰儿转身问道。
“杨将军让小的带话给你。”
小丁子指了指那边的杨非,纳兰兰儿认出了他是那个在自己去慈宁宫时,为自己引路之人,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她不知不觉的朝着那人走去。
婉儿在身后拉住了她,说有事到华颜宫再说。
纳兰兰儿点头,几人齐齐回了华颜宫。
杨非却已经早一步先到了,他先是做了简单的参拜,纳兰兰儿却急急的让他起来:
“本宫始终觉得,将军非常面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只觉得您好像对本宫有莫大的恩情,又岂会受将军之礼!以后切莫再跪拜了!华颜宫上下,多与本宫以兄妹相称,以本宫看,将军似乎比臣妾年长几岁,不如我们也以兄妹相称如何?”
纳兰兰儿的话好像就在嘴边一般,她只是顺口说了出来。
却没发现,无论杨非,还是宫中之人的脸色,骤然剧变。
哪里有皇贵妃随便与将军,攀称兄妹的道理!
可是杨非又不忍让纳兰兰儿失落,便笑道:
“微臣谢娘娘抬爱,只不过微臣还是爱惜自己的性命的,若是让皇上得知您曾与微臣有这等的情谊,怕是皇上反怒的话,不仅微臣的乌纱帽不保,就连微臣的父母,也都无法立于世间啊!”
尽管他说的极其轻巧,但纳兰兰儿还是深觉自己的唐突,便连忙浅笑着转移话题:
“不知将军,有何事要告于本宫?”
“就是那秀女秀儿之事。皇上临走之时,交代微臣要好生照顾娘娘。所以刚才小丁子听说娘娘出事了,就赶紧将此事告诉微臣。微臣打探了一下,这叫做秀儿的秀女,本是宁都县官的女儿。”
说到这里,纳兰兰儿想起云珊所谓的,两人都是村姑的说法,便打断了杨非:
“莫非,皇后和秀儿有何瓜葛?”
不然,云珊怎么会认识一个小小的秀女!还是县官之女!
“皇后自是和这秀女无甚瓜葛,有瓜葛的是云丞相和这宁都的县官。”
说到这里,杨非停顿了一下,朝着纳兰兰儿又近了一步:
“皇上出征之前,把朝廷之中的事情也进行了分配。其中,微臣就是奉命查探这宁都县官参本云丞相一事,在奏折之上,他列举了云丞相诸多罪状,其中最让皇上担心的一条,便是买过通敌!这宁都县官向来以清廉公义著称,所以皇上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让微臣下去一查。”
杨非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纳兰兰儿能听得见,听完这些,纳兰兰儿的脸色都变了。
她似乎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这么说,皇后娘娘,只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就把那宫女杖责三十?”
纳兰兰儿抬高声音质问道,心中的不满更是滔天。
要知道杖责三十,无非是取了她性命的另外一种说法而已!
秀儿那么小,身材那么单薄,怕是过不了三十廷杖,就已经咽气了!
“娘娘不要动气,宫中这种事,海了去了,若是您想都插手,也要瞧瞧自己的实力。就比如说今天,皇后娘娘几乎可以说是借你之手,才打了秀儿。若是你不与她争执,皇后不一定还有借口,去打秀儿!”
杨非倒也不避讳,要知道今天这事,只是单纯的一件摔碎花瓶,只需要偿还而已,最多也就是把秀儿赶出宫去,这也是整座静怡轩只有一件真的原因所在了。
仔细瞧来,这一切都是皇后布置好的。
而纳兰兰儿这横插一杠子,竟然是直接取了秀儿的命!
纳兰兰儿觉得杨非说的有道理,自己这般想去帮忙,但因为没有实力,终究可能是帮了倒忙。
所以心中又愧疚起来。
杨非安慰道:
“这件事情,即便是秀儿今日被赶出宫去,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微臣听说那秀儿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当时还感谢了娘娘,微臣想,若是自责的话,就不需要了。只是日后娘娘做事的时候,要多想想,才好。”
杨非尽可能的点到为止,却让纳兰兰儿感觉到一阵温暖。
她想留下杨非吃饭,后又觉得这极有可能被人利用,便只得聊了一会儿,让他走了。
临走之时还说,有空可以多聚聚。
好像真把杨非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