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省城内,积雪三尺,冰冻如霜,大雪纷飞,寒风瑟瑟。一辆军车行于空无一人的街道,车内坐的便是如今的大帅林鸿尧。他闭目假寐,一身戎装包裹着他精瘦干练的身材,因为多年生活在冰天雪地,荒郊野岭,他的皮肤大都皲裂开来,生满老茧的手紧紧握着黑色军枪,即使守卫已经增至十人他也没有丝毫地松懈。
“大帅。”身边的副官报告道,“已经收回张斥启的情报了。”
“哦?”他仍未睁眼,只是机械地抽动着嘴角,“他怎么说,可弄清楚了上官临的虚实?”
“是,他说上官临正往热省赶来,只带了百来人,但新北原驻军是其父的部下,应当会归顺于他,哦,他今天恐怕已经到新北了。”
“我们在平阳关的埋伏可已经设好?” 林鸿尧的声音低而沉缓,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早已设好。”副官答道,“黄呈浩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我们全部驻扎于平阳关的假情报传递给了上官临。”
“很好。”他的面上这才浮出难以察觉的笑容,“这上官临自以为部署周密,可却未想到我本是张斥启的救命恩人,早在几年前便安排张斥启去了他身边。他肯定也未想到,我早已发现了黄呈浩是他安插的内线,策反了黄呈浩去传递假消息。”
“大帅这几招实在是高!”
林鸿尧摆了摆手,不再听恭维之词,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却分外沾沾自喜,直至车停稳下来,他才在那些守卫的防护下步入堂内,安坐休息。刚刚坐稳,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入耳中,他嘴角微扬,就见那双戴着白玉镯子的纤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染得殷红的指甲轻轻摩挲着他粗糙的面容,“大帅,你可算回来了,让人家好等。”
林鸿尧将她捉进怀里,示意左右的人退下,这才改了神色,“那可不是惦记着你个小妖精。”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唇与唇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怎么样,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还不是天天想你。”女子娇羞嗔道,身手拿来一个烟斗,放在他嘴边,“这几天云云总是一个人,好没意思。”她面上是百态的娇媚,眼神如火般诱人轻佻,微微勾起的笑容生起一片迷色,纤细的手腕如蛇一般游在林鸿尧的背后。饶是林鸿尧也无法把持,随手将她按在身下,她则莺莺而笑,握着烟斗让林鸿尧狠狠吸了一口。几缕烟雾缭绕下,这对男女的身影也便不那么清晰了。
“报告!”门外响起副官的声音,这副官自然知道大帅和云云在一起时是不准任何人打扰的,可他有重要的情报必须禀报。已在心里面做好的挨打挨骂的准备,只听林鸿尧低而沉缓的声音道了一声,“进来。”
副官步入房中,见云云只裹了件紫红色睡袍,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襟口微开,红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笑容诡异而艳丽。他忙调转开目光,记得原来有人多过云云一眼便被大帅给毙了,他可不想做第二个蠢蛋。
“有事吗。”林鸿尧则是衣冠整齐,正襟危坐。
“是!”副官正色道,“刚才张斥启刚派回来的情报,上官临刚到新北,接管了旧部,并且派人将黄呈浩的父母接到了新北,说是要让他们一家团聚。”
“什么?!”林鸿尧腾一下站起了身,眼神如狼似虎,像要捕杀猎物的猛兽一般着他的副官,“也就是说这黄呈浩只是假意投我,实则仍效忠于那上官临?”
“恐怕是这样……”
他面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好啊!我倒是低估了黄呈浩,本来他在那三个内线中最为胆小怕事,懦弱无为,这才选用了他,没想到这次竟然放虎归山!”
“大帅!属下只怕黄呈浩在我军中策反将士们叛变……”
“你说得没错。”他站起身子,将云云随意甩到了地上,云云疼得直咬红唇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谁都不可信!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他的目光盯视着前方,凶狠道,“你去把我手下的将领集合起来,我要一个个审问,哪个将领和黄呈浩有过接触,我就杀掉他们的父母!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背叛我林鸿尧的下场!”
“大帅,这恐怕不太好……”他话音未落,林鸿尧的枪口便对准了他的太阳穴,扳机一点点被扣下,只听林鸿尧的声音阴狠毒辣,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散出凶恶的目光,“难道你也被黄呈浩说服了?”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那副官被吓得不轻,立马转身离去。
新北城内一片安静,街道的路全部被封锁起来。城内的百姓想必很郁闷吧,不知什么原因前阵子封了几个月的铁路,现在又不知什么原因要封好几日的街道。程墨苏坐在黑色汽车内,身边是全神贯注开车的上官少弈,她微微侧头着他,见他平静的眸子有了几分波动,也是,安营扎寨后便要计划攻下平阳关了,他心里肯定既激动又紧张吧。
车缓缓停了下来,上官少弈下了车,仍不忘给她一个笃定的眼神,让她跳动不规则的心慢慢平缓下来。
车内只余了她和申铭量两个人。
见上官少弈走了去,申铭量这才小声嘀咕道:“真不知道少帅怎么想的,既然知道了黄呈浩是个叛徒,却还要把他父母接过来。”
程墨苏微微一笑,如初绽的莲,“申副官读兵法的时候可曾念过反间计?”
申铭量面上一红,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