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军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远处的炮声又开始阵阵传来,可是帐内却被她装点出一片安静和美好,她走到他身边,水色的眸望着他略显苍白的俊颜,心中有如小鹿般乱撞,半晌才挂上清浅的笑容,眸带泪光,“起来你没有什么大碍了呢。”
黑如点漆的深邃眸子微微一颤,道:“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又是何必呢,你忙着打仗,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烦心吗。”她的侧颜如雪一般纯洁美好,他窒了窒,生死之间他脑海里全是她的模样,如今她就这么完好地站在他面前,却成了他恍如隔世般的梦境。
他伸手拉住她,声音似从天边传来,只是轻声喃着她的名字,时光却格外得悠长起来,“墨苏……”
她的眼中是一片刺痛,本来做好决定,只他一眼便离去,可心中透着略带哀伤的甜蜜让她驻足于此,她眼底一片滚烫,却不想让他见泪痕,从他宽大的手掌中抽离出手心,轻轻掩面。
他凝视着她,突然用力一拉,将她揽入怀中,他虽然受伤可力气却没怎么消减,她被他的力道直直一带,精准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她慌忙起身,不想伤及他的伤口,却被他紧紧地揽着,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缓缓开口,“墨苏,对不起,这阵子我太忙了,也未曾过报纸,今日才知道你父亲和你已经……”他顿了顿,愈发温柔,“不过我相信他总有一天可以理解,若是他无法理解,我就打到上海去!”
她怔了怔,瞳孔随之放大,“少弈……我爸爸曾经给林鸿尧提供了军火,我……”
“谁说的。”他剑眉紧皱,面上一片肃然,“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查出来的种种线索都指向你的父亲。可是我不在乎,这些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时局动荡,所有资本家都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他把赌注下到林鸿尧身上没什么不妥。”
“你……真的不在乎吗?”
“不在乎。”上官少弈想也未想,果断答道,“我在乎的只有你。”
她抬起眸子,着他苍白的面颊,微感痛楚,“那容小姐的事情你恐怕还是不能原谅我,不然不会一直躲着我不回家。”
他的面色沉了沉,着她略显不安的模样,对她微微一笑,“我没有怪你,之所以不回去见你是因为我在责怪自己,如果我可以处理得更好,她就不会出事。”他温热的气息从头顶传来,让她没来由的安心,“我想调整好自己的一切状态,再去面对你,并不是对你有意的冷落,知道吗?”
她窒了窒,心口痛痛的,却也甜甜的,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带着一点温暖的凉意,她伸手抹了抹,才发现自己又哭了出来。
“墨苏,不哭……”他将她拥入怀中,耳鬓厮磨道,“我躺在手术台上,失去了意识,脑海里只有你一个人的身影,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只想再见你一面,可是你却没来,那时我才是真的生了气。”
她抬了眸,急忙要解释,他却一副了然的模样,在她额头印下浅浅的吻,“刚才知道原来是姐姐从中作梗,突然觉得……太好了,并不是你自己不愿意来。”她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只感觉他们此刻还拥有着彼此,他的怀里有她想要的依恋和温柔。
可是……
他完完全全明白她的心思,道:“这几日我也想得清楚,你父亲并没有提供军火给林鸿尧。”
“什么?”程墨苏瞪大眼睛道,“可是申副官说……”
见程墨苏一脸疑惑,他解释道,“你还记得当时我去你家拜访的时候,我给你说过,你父亲一定会同意吗?”
程墨苏点点头,不理解少弈为什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上官少弈揉了揉她的头发,又道:“因为我当时以为你父亲给林鸿尧提供了军火,借此我认为他绝对想在东北有所作为,既然东北再次易主,他此时肯定会希望结识我这个新主人,联姻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我才认为他一定会同意。”
“可是爸爸并没有同意啊。”
“对,所以我才起了怀疑,细细想来发现了蹊跷。”上官少弈的眸光冷冽异常,“那日我们抓到了林鸿尧的副官,那副官很奇怪,起来不像贪生怕死之人,却又做着贪生怕死的事情,就是他引我们做了误判,认为是你父亲提供给了林鸿尧军火。其实这一切都是云云设计的阴谋,我们一直在她设定的陷阱里徘徊。”
“原来是这样。”程墨苏垂下眸子,低声喃道,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并不是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唯一阻碍。
她心中一阵刺痛,也未抬眼他,眸光清清亮亮地着别处,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少弈,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过几日我就回上海去,你……”她咬了咬嘴唇,制止住颤抖的声音和不息的眼泪,“你还是忘了我吧……”
“你在胡说什么,误会都澄清了你为什么还要走!”上官少弈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大手紧紧掐住她纤弱的腰肢,狠狠地吻上那玫瑰色的唇。
程墨苏瞪大眼睛,来不及反应,只是任由他这样在她唇齿之间强取豪夺。他疯狂地攻城略地,气息游走于她柔软的唇畔之间,像发了疯似的一点点侵袭掉她的理智。
不可以这样……
程墨苏用仅存的理智和力气咬伤他的唇,瞬间两人唇齿间充满了一股血腥之气。上官少弈的眸愈发澄亮,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