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部门距离这里最快也要二十分钟以上的路程,而且搬运防化器材也不是三分两分就能完成。
金腾先一步冲进大楼,穿戴上这里就有的防化服,赶到六层,先是看到了仅带着防毒面具,背着氧气背包的两个身影,但无法判断是谁,跟着看到左伯阳的一刻,眼睛一虚,手差点伸向腰间的手枪。
左伯阳这会的状态就跟石刻木雕,身边地上袋子里包裹着一具尸体,一只手拽着门把手,后腿紧绷,前腿微躬,头更是贴近了玻璃,显然随时准备拽开房门冲进去。
金腾岂能让他打开房门?就算是薛郎在里面也不行。
他跟左伯阳不同,他考虑的是周围的安全,而不是一个人的生死。
就算薛郎太重要,他也不会冒着毒气泄漏难以控制的危险,贸然救援。
他代表的是国家意志,决不能在这一刻掺杂半点个人情感。就算左伯阳是高手,他也不会犹豫。
左伯阳丝毫没受金腾锁定的影响,眼睛死死的盯着里面已经开始摇晃,但依旧做着清理毒素,恢复冰蝉珠功能动作的薛郎。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死死的盯着薛郎,牢牢的锁定了他,判断着薛郎生命迹象的波动,随时准备救援。
此时,薛郎神智已经有点恍惚。长时间闭气让大脑缺氧的同时,也因之前进入身体内的毒素过多,万毒丹一时无法全解,已经有部分侵蚀了脏腑,导致有了很严重的中毒迹象。
要不是他从小就被爷爷们用药汤浸泡,身体跟普通人截然不同,加上万毒丹的作用,这会,他早已经毒发身亡了,连左伯阳的救助都省了。
神智虽然恍惚,身体一阵阵的疲软,加上缺氧导致的一阵阵眩晕,依旧没能击垮他坚韧的意志。
这会,一丝清明始终占领着最高点,他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窝囊的向死神低头。
这不关乎求生yù_wàng,这是他的意志跟死神之间的较量。明知结果,却依旧不放弃的抗争。
房间里,毒气的浓度并没有减弱太多。
二十多分钟而已,还不能让毒雾全部被吸收。
而且,他恢复冰蝉珠效力的药液已经告罄,虽然杯子里的药液还有作用,但恢复的时间跟正常比起来开就慢得多了,也导致冰蝉珠并不能完全恢复就被他机械的取出,吸收能力大减。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金腾不敢靠近左伯阳,因为左伯阳身上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危险气息。
就跟一头凶兽一般,他一点不怀疑,自己一旦靠近,会被对方会毫不犹豫的撕碎。
金腾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薛郎一直不说话,显然被关进了毒气的房间。
这会,他同样心急如焚,但却不能说什么,避免扰乱了薛郎的心神。就算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能贸然开口。
里面,薛郎感觉意识越来越沉,人越来越困倦。
心里一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累了,休息会吧。
可他依旧保持着那一份清明,根本不会放弃坚持。
守护,不单单是守护别人,别的事物,连自己的生命也一样,也要用最大的勇气和毅力来守护。
感觉到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动作缓慢的扭头看向门口。
视线模糊中,他看到了玻璃后面的左伯阳,虽然看不清脸,却知道那就是他。
他无声的笑了,放下手里已经浑浊的冰蝉珠,慢慢的转身,两手费力的比划着。
左伯阳牙关紧咬,眼睛瞪的溜圆。
这一刻他知道了薛郎那一脚的分量。
薛郎能做到的就是救俩人而已。
当时,也只有自己的动作才不会过多的制造出气流,带动毒雾泄露出门外。而自己,也是那一脚获得了生的机会,否则,自己就算拼尽全力,移动也不会那么快,奔跑中难免会受到毒雾的侵蚀,结果肯定是难以幸免。
这点,从谭燕就不难看出,自己在里面就算已经服用了解毒丹,被毒雾包裹的话,估计同样难以幸免。
他紧紧的盯着薛郎的每一个动作,在身后张明紧张的同样浑身得很绷紧,却不敢靠近他的一刻,头不回的大吼:“山猫!打电话通知三个爷爷!!通知柳总!!”
“是!!”
张明大吼一声,刚要离开这里打电话,金腾却一摆手,下令道:“你守着,任何情况下不要让房门打开,直到搭建了通道,器材预计三分钟就会上楼,在此之前,必要时可以采取任何手段制止门打开!!”
“是!”
张明大吼领命。
他明白了刚才金腾的动作代表着什么。
那是要掏枪。
他曾经是军人,现在也是体制内的,服从命令,国家意志至高无上,在他脑海里已经扎根。
领命中,他手按在了枪上。心如刀割,却不能不执行命令。
金腾看了眼张明的反应,疾奔而去,在五楼的一个房间里摘掉面罩,掏出电话就开始拨打。
他的能量跟张明当然不是一个量级。
他的电话连带山里去直升机接老人,抵达松江后进入军用机场,乘坐攻击机赶来;金陵到东江直接乘坐歼击机赶来,2.3马赫,一小时三千公里左右,从进场到离开赶到大指定到达。
他不知道薛郎到底有多凶险,但每回薛郎遇到危险不都是命悬一线?为此,他才会让柳败城先一步赶来,就算三个爷爷的距离近,因直升机的速度的关系,远没有柳败城到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