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古熊毅和熊本纲一无法阻止这次的书写,他们也不会阻止。
他们都认定了这是真迹,任凭宋老玩出花样他们也相当坚定。
馆长这会快速安排人抬来书桌,拿来笔墨纸砚。
唐老这会也没客气,脱了中山装,挽起衬衣,漏出小麦色的皮肤,和跟年龄不相称的肌肉。
唐老,也八十了,可不是年轻了。
薛郎相当的有眼力见,忙上前帮着研墨。
而左伯阳同样,上前给已经准备就绪的唐老研墨。
宋老也是一样,但拿着笔,俩人都站在展柜跟前,看着里面的书法,似乎在揣摩,在领悟笔意。
小丫头唯恐天下不乱,指着那几个摄像说道:“你,你,还有你,摄像机离那么远能看清什么?靠近靠近!先录下里面的字,一会好有个对比,你们怎么做摄像的……”
所有人就她叽叽喳喳,声音还不小,但这会没人关心她了,因为,这会可不是单单在这里现场观摩,全世界都在看着呢,所有人面上绝对不会漏出有损形象的表情,肃穆,是这会的主题。
摄像还真听话,也的确想录下书写的过程,正愁不知道该请示还是怎么办,有人指挥靠近,管她是不是正主呢。
于是,其中三个摄像机听话的摆在了书桌斜对面。
而此时,这一幕真的是世界在观看,尤其华夏,更多的人聚集在央视的实况转播面前。
对于宋老是不是能赢,所有人都满怀期待,但紧张在所难免。
画面里只有一个小岛国记者在远处对着镜头的声音,在解说。翻译同步跟进,解说着这次的书法交流因为意见的不统一,最终走向赌约的局面。
华夏书法家要当场证明里面的珍宝是仿品,那就必须有说服力的证据。
足足十几分钟,解说都快没词了,唐老先动了。
他侧头看了眼宋老,见宋老也看来,遂微微颔首,一言不发的来到自己的桌子前。
宋老也跟着来到了书桌前,俩人都一个动作,满满的沾墨,神情凝重。
在大家实在等的焦急,但依旧保持鸦雀无声的一刻,唐老再次先动了。
只见他眼睛猛地睁开,一股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勃然迸发,跟着,沾饱墨汁的毛笔落下了。
现场在这一刻鸦雀无声,都紧盯着前方,因为前方即便无法靠近,但上方的大显示屏已经将现场画面播放,并有对照的佛经在一边。
唐老手腕沉稳,拿笔的姿势大家不难看出,绝对几十年的功力。
第一个字出现的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佛经,跟着一抹惊艳掠过大部分人的眼中。
那字,简直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一样,刚劲有力,狂放而圆润,深得行书的真谛,却有着草书的神髓。
要知道,这可不是摹写,而是背对着佛经,相当于默写,或者说自己写自己的,不去看原作。
宋老在这一刻也动了,他更是吸引人眼球,那飘飘的白须真有得道高人的赶脚,书写,速度更快,一点没有停顿。
随着俩人的字不断出现,一行行的字迹跃然纸上。
观看的人们这会已经不去对比了,他们凡是懂一点说法的,都看出了点门道。
八分钟,唐老先收笔,拿着毛笔吐出一口浊气,任由左伯阳替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十分钟,宋老结束了书写,大致比唐老多写了二十几个字,而且面部红,气不喘,没有丝毫的疲累。
这会,大屏幕上三张书法并排放在了一起,大厅里,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宋老和唐老写的都是一段,除了宋老多了二十几个字外,内容是一样的。
这会,所有人都沉浸在面前的书法当中,逐字观看。
欲生彼国者,当修三福:
一者、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二者、受持三归,具足众戒,不犯威仪。三者、发菩提心,深信因果,读诵大乘,劝进行者。如此三事,名为净业。
佛告韦提希:汝今知不?此三种业,乃是过去未来现在,三世诸佛净业正因。
佛告阿难,及韦提希: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如来今者,为未来世一切众生,为烦恼贼之所害者,说清净业。善哉韦提希!快问此事……
懂这段经文的不多,但大家看到的都差不太多。
原文,字迹跟新写的两张极为相像,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可不同的是,没有对比之前,原文看不出什么,一有对比,立刻看出了不同。
宋老的,自有一股顶天立地的豪气,有血战沙场马革裹尸的壮志。而且字迹感觉比原来的真不差,还更圆润。或许就是其中神髓的说法吧。
再看唐老的,大家渐渐沉醉。
唐老的,相当多的人从本该祥和的佛经里看到了血流漂杵,看到了战马嘶吼,看到了尸堆如山,看到了顶天立地的豪壮,看到了斩杀一切来敌的雄心。
这是一种只可意会的感觉,恍惚间,字里行间似乎真的有这些东西存在。
再看原作,不禁黯然失色。
虽然老旧,可是,那些字看着干巴巴的,怎么也没有唐老写的有味道,虽然字迹很相近。
宋老和唐老在这一刻相视一笑,各自放下笔,唐老走回了交流团,宋老则背手站立,长须飘飘间,脸上不悲不喜。
此时,幕古熊毅一脸的苦瓜像。熊本纲一更是如丧考妣。
小岛国这边的砖家一个个面色灰败,居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