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怀疑姐姐的手艺?”秦澜心假装生气地笑着问道。
“才不是嘞!”秦澜悦赶紧否认,“姐你做的包子天下第一好吃,呵呵,我是想快点尝一尝!”
看着妹妹脸上讨好的笑容,秦澜心会心一笑,继续专心地熬起猪板油来。
等到所有的猪板油都熬好、放凉,秦澜心加入了适量的饴糖,然后将猪油都盛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大陶瓷坛里,七十多斤猪板油可是满满一大坛子的油。
剩下的油渣秦澜心放进了黑瓷盆里备用,然后又和秦澜悦一起将那些骨头、下水之类的都清洗干净。
秦澜兵、杨帆他们练完拳之后,几个男孩子又结伴去江边钓鱼捉虾,因为秦澜心通知他们,今天晚上都在秦家吃晚饭。
福庆原本是按照时间来接李宝回府的,听说晚上李宝要在秦家吃晚饭,也厚着脸皮留了下来,主动担当劳力帮秦澜兵他们拿鱼。
很快夜幕低垂,一轮明月升上来,微凉的秋风徐徐吹着,白石码头江上岸边也都渐渐归于宁静。
百味食肆虽关了门,但轻柔的灯光伴随着低低欢快的说笑声从门板缝里流了出来。
“宝哥儿,你不是说要给你家先生去烧火吗?怎么……怎么一脸的锅底灰,这是怎么了?”正在百味食肆厨房里和邓氏、余氏等人为第二天的包子生意做准备的韩氏,突然看到李宝冲了进来,而且脸上左一道儿右一道儿,抹得全是灰。
“哈哈哈,宝哥儿,你真是太笨了,连烧火都不会!”秦澜瑞小跑着跟进来,直接就揭了李宝的底。
“瑞哥儿,别再取笑宝哥儿了。他是大家少爷,不会烧火很正常,来,宝哥儿,我给你擦擦!”韩氏瞪了一眼捂着嘴偷偷乐的小儿子,温和地把李宝拉到自己面前,拿自己的手帕给他擦干净脸。
李宝最初有些微窘,但很快就适应了韩氏的亲昵,还得意地朝秦澜瑞吐了吐舌头。
“小少爷,您没事吧?”福庆随后也跟着走了进来,他想帮忙可是插不上手,今天在秦家吃饭的人可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过年呢。
从下半晌开始,这院子里热闹的笑声就没有停过,而且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各做各的事情。
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剁肉的剁肉,还有劈柴的、刷盆的、和面的、揉面的、打水的、杀鱼的……
现在食肆里,邓氏、韩氏她们几个妇人调着明早要用的包子馅,旁边的大锅煮着骨头汤,余磊在外边烧火。
秦家主屋旁边的厨房里,张苗儿、张水儿和秦澜悦包着油渣包子,小锅灶里秦澜心还焖煮着鱼虾,六子帮忙烧锅,秦澜心则把下午煮熟的那些下水凉调成小菜。
而院子里杨帆他们几个孩子有的在练拳,有的在看秦向争和张发下棋,每个人脸上都是开心满足的笑容,此时此刻这外渔巷农家小院中到处都散发着温馨的幸福感。
“爹,大姐说过:‘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您怎么成了‘马走田’了,错了,错了!”院子里观棋的秦澜兵大嚷着说道。
前几天,秦澜心让陈木匠帮忙刻了一副叫“象棋”的棋子和棋盘,本来是让秦澜兵他们几个男孩子学着玩的,没想到被张发和秦向争他们发现了,也开始学起来,而且两个人大有上瘾的劲头,有点空闲儿就想要杀一盘。
“你大姐还说过:‘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怎么没记住。哼,专拆老子的台。”尴尬的秦向争气呼呼地瞅了一眼大儿子。
他和张发都和秦澜兵、杨帆、秦澜瑞他们一样是象棋的初学者,可几个孩子短短几天就棋艺精进,反倒是他们两个大男人不是几个小孩子的对手,说出去都丢人。
“爹,大姐还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错了还不承认!”秦澜兵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有些不满自家爹的“训斥”。
“你这小子,好,老子错了,张大哥,这局咱们重来。”秦向争无奈一笑,几个孩子从秦澜心那里学的东西多了,这些天可没少在他们跟前“显摆”学问,他心里可是高兴得很。
“重来,重来!”张发“哈哈”一笑,秦向争在自己儿子面前“吃瘪”的情形,这几天在他家也是经常上演,果真有了学问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吃包子啦,吃包子啦!”李宝兴奋地朝着院子里喊道。
他现在和秦澜瑞、巷子一样,一到厨房就喜欢围着秦澜心转,围着锅台转,恨不得扒开冒着香气的笼屉看个究竟。
这边秦澜心等包子熟了,一掀开笼屉盖,就让几个小的去把大家都喊过来吃热包子。
反正也是农家人没那么多规矩,不用桌子、盘子那么讲究,所有的包子都放在了大圆篦子上,凉调的小菜也是用大瓷盆调的,拿个碗就能盛着吃。
“来了,来了!我可是早就馋了!”邓氏几个妇人围着围裙,擦着手就从食肆里走出来,邓氏更是大笑着最先走进里面的厨房。
“大丫头,这凉调的猪肝真不错!”秦向争先尝了一口盆里的凉菜,也不知道秦澜心用那些简陋的调料怎么就调出了这样味道鲜美的猪肝来。
“爹,您吃了这猪肝,待会儿可不能吃鱼肉了,就吃包子和喝骨头汤吧。这猪肝和鱼肉是不能一起吃的,吃了对身体不好,我还买了一小坛酒,您和张大伯他们一起喝点吧。”唯恐有些人不喜欢吃猪下水之类的凉调小菜,所以秦澜心还焖煮了鱼虾,让众人多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