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破空气的剑鸣声划过,眼见一道雪白的剑光径直射向西施的胸口,云歌连忙圈剑一挡,这一招用的乃是“越女剑法”中的“起凤腾蛟”,威力最大力,也是云歌用得最熟练的一招。
只听“呛郎”一声轻响,这突如其来的一剑终于被挡了下来。饶是如此,云歌却是内息翻腾不止,要不是强忍住,一口血就要吐出来了。
“咦?”伴着一声略带疑惑的轻叹,来人身形显现,一袭青衫,一柄竹剑,简单的如同山野人家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唯有一双凤眼狭长,睫毛浓密,其间忽闪着一点水样光芒,如深潭迷雾般蒙蒙迷离,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刀锋一般的冰亮美态,让人不忍直视,难以忘怀。
阿青扫视了拦在西施和范蠡面前的云歌一眼,似是心有疑惑:为什么你所使之剑和我的竟是如此相似?
但也仅此一眼而已,再无多余情绪。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范蠡,她的心中只想杀死西施。
云歌此时却是没有功夫去揣摩对方的心思,眼神死死盯住阿青手中那一柄竹剑,或者说那一根山间常见的青竹枝。
开玩笑,云歌现在最厉害的武功就是1阶的《越女剑法》,而且此刻对上的还是这门剑法的老祖宗,其间的差距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虽知此战毫无胜算,云歌却是一步也退不得。
既然无意中误入阿青和范蠡、西施的三角恋,依照云歌的个性,那是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他从心底里不希望阿青伤了西施。
阿青,范蠡,西施三个人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受伤。对阿青来说,这是一场来不及开始便已结束的恋爱,因为在范蠡的心里,浣纱溪的丽影早已经挥之不去,永久停留。但爱不能强留,西施若是死于阿青之手,那么所有的情都将不在,只剩下遗憾和后悔,还有仇恨。
阿青不语,左腕一翻擎出剑来,剑尖吞吐不定;裙下探出一只尖尖雪履,踏前之际,剑气轰散!那手中的竹剑只是一根普通的竹枝,比起云歌所佩尚且不如,在她手里却似活物。
云歌不及反应,猛见竹枝已至面门,森寒而冷峻的剑气直刺而来,笼罩了他周身。他反应也是迅速,虽是实力悬殊,心神却是不乱,同样运使“越女剑法”,手中长剑也是法度森严,分毫不差的迎上了剑光。
西施和范蠡都不曾想过,眼前这个模样俊朗的少年,竟然能够挡下阿青这一剑,要知道在范蠡心中,越国那八十名剑士只是学到她一丝一忽的神剑影子便已无敌于天下,她真正的剑术修为有多高,可想而知啊。
竹枝与长剑相交,只闻气劲交击,发出阵阵铿锵之声,阿青第一招,无功而返。
云歌不敢有丝毫大意,集中所有注意力,观察着阿青的出剑角度,一旁阿碧拔剑以待,却是找不到丝毫可以上前的契机。
刚刚阿青所使一招名叫“剑击白猿”,和云歌所练的“越女剑法”中颇为相似,却又似乎有着本质区别,出剑的角度更为刁钻,剑招的威力也更为狠厉。
云歌虽是勉力拦下,却心中暗自诧异:不知完成此间的任务,会不会学到阿青这一手“越女剑法”,真要是如此,管他是不是“适合女子修炼”呢!
阿青一招受阻,身形不退,竹枝挽了个剑花,瞬间变招,目标仍是直向西施。这一刻,云歌却是反应不及,眨眼已被阿青闪了过支。
“小心!”云歌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出声提醒众人。
范蠡握着西施的手,身影往前靠了靠,似是想要挡在她的身前。西施却是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关键时刻,阿碧却是运使“游龙步”拦在了阿青面前,手中短剑一横,恰好挡住了这一剑。阿碧武功平平,这门轻功却是不俗,也不知道练以后到最后,会不会给人意外的惊喜。
竹剑横扫,当的一下,击在阿碧的剑上,不闻什么声响,阿碧手中长剑却是险此脱手飞出,只感手臂酸麻,胸口隐隐作疼。
“阿碧小心!”此时此刻,云歌却是更担心阿碧了,前番受伤刚刚好,若是再被阿青伤了,那罪过就大了。
好在阿青这一剑只有退敌之意,没有伤人之心,阿碧对云歌歉意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只是,这一下再也没有办法阻挡阿青了。
皓腕微振,如洒甘露,游星般的剑芒“嗡”地一颤,倏又凝于一点。只闻阿青一声轻叱,踏地而出,势若山倾、发袂齐飞,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异样的压迫感之外,连一丝微飕也无。
云歌虽是挡在西施面前,却被这强大的气场压得动弹不得,握着长剑的右手连想要颤抖的力量也没有。
剑尖瞬颤,剑芒如萤,眼着竹剑就要刺到眼前,然而云歌通晓的一切招数,却无法拆解这如此简单的一剑。唯一的方法就是用身体将西施死死护住。
玉人已至,他静立不动,直到剑尖停在胸口,双眼始终不离阿青的竹剑青锋。
剑停。
却并不是因为云歌,而是身后的西施,以及她和范蠡那双紧紧握住的双手。
一切又如同样。
阿青脸上的杀气渐渐消失,变成了失望和沮丧,再变成了惊奇、羡慕,变成了崇敬,喃喃的说:“天……天下竟有着……这样的美女!范蠡,她……她比你说的还……还要美!”纤腰扭处,一声清啸,纵身远去。
云歌如释重负,突然心头一痛,一口鲜血止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