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裳,银刀银刃,映得云歌满眼雪白,仿若置身梦中,喃喃道:“盈……大小姐?”
来人身材修长,一身男装绷出一抹玲珑紧致,充满劲力与美感的曼妙曲线,手中两柄弯刀缀有宝石,在阳光照射下闪出眩目的光彩,正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
意外的变故让欧阳锋脸上忽露迷惘,迟疑之间,任盈盈刀势划了一个圆弧,运劲将他震开,这才抽身疾退,和云歌站在一起。
“你怎么会来这里?”云歌问道:“你爹同意了?”
任盈盈一路急驰而来,刚刚又豁命挡下一记杀招,此刻早已香汗淋漓,湿漉漉的发梢贴着雪靥口唇,衬与红彤彤的面颊,柔媚中更显英气。听见云歌问起任我行,她眼中一黯,无力地摇摇头:“没有。就我一个人。”
她的声音中似带愧疚,云歌几乎能想像她秀眉微蹙的模样,不由柔声道:“你能来,我很开心。比你爹来这里我还开心。”
任盈盈扭头恼怒地瞪了他一脸,似是有点不满他这种轻薄的语气,可迎上那一双真挚的眼情,不由得双颊晕红,责备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欧阳锋一声冷笑,出言讥讽,出手却是丝毫没有保留,右手蛇杖开路,左手直拍任盈盈。
云歌敛神以对,一招“横断巫山”意欲拦截,谁知任盈盈却抢先一步,双刀翻转,反手上撩,硬撼那把诡异蛇杖。
“不可!”云歌惊呼一声,任盈盈的武学修为究竟有高他并不清楚,但观察了这么久,欧阳锋的实力如何他可是清楚的。
果然,蛇刀相交,轰得任盈盈小退半步。秀美绝伦的脸蛋一霎胀红,再不卸力,这一杖便要震伤脏腑。
云歌虽是心疼,却也知道权衡轻重。长剑改拦为刺,一记朴实无华的“穿云逐月”直取欧阳锋中宫,此乃兵法中“攻其必救”。
欧阳锋又是一声冷笑:“来得好!”左手忽然改掌为拳,一招“灵蛇吐信”砸在了云歌的剑上,拳剑相接。震得云歌五内翻涌,不由心惊:“好霸道的拳法!”
只是这一来,任盈盈的压力小了一些,登登登倒退三步,把力道全卸向地面,正要站定,忽然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抹温黏,才知早已受创,不敢开口。倒转弯刀拄地,争取时间调息。
,心中暗暗懊悔自己的鲁莽行事。
云歌先前已经受伤,硬接了这一拳,内息翻腾不止,此刻嘴角血丝溢出,显然是硬将一口血给咽了回去。
好在关键时候,欧阳锋颈后那刺痛再次出现,两人抓准时机,再次脱出战圈。
“你……不会怪我吧。”任盈盈话一出口。就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生死攸关的当下,还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吗?
“不会。”云歌并没有察觉任盈盈的少女心思,靠着伊人温暖的娇躯,连语声都带着温暖的笑意:“我说过。你能来我比什么都高兴。”
任盈盈这次没有再恼,也没有露出害羞之态,提刀凝神以对,正色道:“他……中毒了?”欧阳锋的异常任盈盈自然是看在眼里,此刻出言相问,也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
云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蛊,蓝凤凰的桃花蛊。”
“那是不是……”任盈盈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和蓝凤凰关系又好,对蛊自然是不陌生,但若具体到每种蛊有什么作用,却是说不上来。
云歌知道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头:“不行的,此蛊是一种情蛊,除了偶尔能惑人心神之外,并不具备伤敌之效,想要依靠拖延战术并不现实……”
“小心。”任盈盈惊呼一声,旋身挺刃,刀锋“铿!”击在蛇杖一侧。
颈后不时出现的刺痛已经让欧阳锋明白,他已经中毒了,接二连三的因为短暂的失神而错过杀敌的良机,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眼下要做的唯有速战速决!
任盈盈这记“碧箫声里双鸣凤”是一式连环变招,右手刀锋连圈带转,真正的杀招却是左手之刃。
有了之前的教训,任盈盈不敢以力相搏,刀刃斜挑,如雨尖打落荷塘,沾之即离,转瞬又至。与那两柄弯刀相比,欧阳锋手上的蛇杖就显得笨重了许多,巨大的杖身一挡,数十记“刀雨”已经铮铮综综碎在杖上,砸出无数耀眼火星!
欧阳锋原想仗着内力的优势,一力降十会,不给对方游斗的机会,谁知任盈盈这一记连续快刀,仿若有一股无形吸力,不时牵引着手上这柄蛇杖,总在关键的时候杖势就会为之一阻,失去杀敌之机。
云歌见任盈盈一步不退,手中长剑也如浪层叠,“杏花春雨”、“玉带围腰”等杀招骤然而出,这几式出自《玉女素心剑法》、《越女剑法》等不同武功,但不一而同的都是奇快无比。与任盈盈的“刀雨”不同的是,云歌的“剑浪”一层叠过一层,后浪压碎前浪,剑劲渐次积累。
旋刀一挡,挺剑一击,联手之下,欧阳锋终于再次后退一步。
相视一笑,任盈盈只觉这一刻说不出的舒心,这连优势都说不上的一小步后退,意让她有一种打了胜仗般的欢快之感。
云歌凝神以对,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锋,心中暗自计算着时间,按照之前的节奏,现在应该要发作了吧。
果然,欧阳锋小退一步,神情又是一阵恍惚,眼中似乎萦绕一抹艳丽的红色,让他觉得亲切,又觉得危险。
云歌暗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