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边吃边聊,忽然听到有人急速下楼梯的声音,脚步声杂乱沉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分明。
接着似有人在压低了声音吵闹。隐约可听见这样的对话:
“不要拉着我,我现在就要去!”
“这件事必须先让爸爸知道,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
“唐国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瑾芳难道不是你的女儿,你畏首畏尾,你是个孬种!”声音逐渐尖利!
三姐妹同时放下手中的筷子,乔瑾秋睁大了眼睛:“是大姑和大姑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奇之下,三姐妹同时离开餐桌,先后去到大厅。
三人知道大姑的脾气,不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看热闹,纷纷缩在通往大厅走廊的墙壁后,悄悄地偷看。
大厅亮着四盏水晶壁灯,晕黄的光线将乔香琴和唐建明笼罩其中。
乔香琴穿戴整齐,手里拎着包,似是要出门,而唐建明则紧紧地拉住她手臂,阻止她出去。
三人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
发生了什么事?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将瑾芳带回来!”乔香琴似乎已经失去耐性,用包甩打丈夫,即使光线暗淡,依然能瞧清楚她神情的惶急。
唐建明一把抓住妻子的包,运用男子的优势将妻子的反抗压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吼道:“瑾芳是我的女儿,你以为我不担心?可是你爸爸的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要是被他知道我们瞒着他接回瑾芳,对瑾芳又有什么好处?你冷静一点行吗?”
“你要我怎么冷静?瑾芳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对了!每次打电话给我就是哭,说我们是不是不要她了,她根本就没吃过苦,一个人在国外。每个月拿那么一点点钱,叫天不应在地不灵,你叫她怎么过?”乔香琴不顾一切地叫出来。到后来,声音已经带着哽咽,“刚才她打电话给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什么活着没有意思,说什么她已经被我们遗弃……”说着说着。她抓住丈夫的衣襟哭出来:“建明,她一会哭一会叫,她的精神很不正常,我不可能再置之不理,我现在就要去美国将她接回来……”
“可是爸爸……”
“爸爸,爸爸,唐建明。你见到我爸爸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乔香琴尖叫,她看着丈夫,面色狰狞,“难道你不知道,爸爸会怎么做?他为了面子,一定不会让瑾芳回来,会让她待在国外的疗养院里!我们的瑾芳这一辈子就完了!”
听到这里,乔瑾舒三人震惊,乔瑾芸一不小心,“啊”的一声惊叫出声。虽然她及时捂住了嘴,可仍然被乔香琴听见。
乔香琴猛地看向她们藏身之处,厉声喝道:“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见已经暴露了行迹。三人也不再躲藏,一个一个鱼贯地从墙壁后走出。
见到乔瑾舒和乔瑾芸姐妹,乔香琴本来凄惶的脸色陡然转厉,她推开丈夫,向着她们冲过来,“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瑾芳根本就不会遭遇这一切,都是你们害了瑾芳!”
她举起双手要扑打两人,动作间挟着毁灭一切的疯狂,面色狰狞可怕。
乔瑾芸吓白了脸,乔瑾秋尖叫出声。关键时刻,乔瑾舒将姐姐推开,两人堪堪躲过大姑的这一击。接着大姑又被唐建国拦腰抱住。
乔瑾舒看着大姑凶狠的脸色,惊魂未定。
“不要闹了,你是要将爸爸吵醒?想让爸爸知道这一切吗?”唐建明提醒愤怒中的妻子,乔香琴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听到这把声音,乔香琴猛地一颤,回过头去,见到父亲沉着一张脸站在三楼,面色不悦地俯视着他们。
这边,乔瑾舒也将脸色苍白的乔瑾芸从地上拉了起来。
众人看着乔永年,面色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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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黄昏,夕阳绚丽,筛过楼前高云杉树影,映照在金色浮雕栏杆上。微风徐徐吹入,掀起二楼大露台落地玻璃窗后的淡紫色蕾丝薄纱窗帘。
乔瑾舒和乔瑾芸并排依靠在栏杆边,看着天际边的云卷云舒,心情都有些沉重。
这时,身穿t恤牛仔裤的乔瑾秋走了进来。
见到她,乔瑾舒姐妹俩同时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你问过二姑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爷爷乔永年现身后,将大姑和姑父叫进了书房,却让她们这些小辈们回房休息,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并不十分清楚,但昨晚大姑所透露出来的意思,让她们有些心惊,无法不关心。是以,乔瑾舒让乔瑾秋去向她母亲乔香莲打探消息。乔瑾秋一口答应。
“事情不太妙。”乔瑾秋的脸色和声音都有些沉重,她看着两人说:“好像是瑾芳不能适应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精神上很压抑,有些抑郁症的倾向!大姑想将瑾芳接过来休养,可是爷爷认为她如今这种情况还是留在美国比较合适,爷爷会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帮她治疗,但是在她痊愈之前还是不能回国。你们知道了,只要一回来,只怕会马上传遍全城,到时候的传言可不止是抑郁这么简单,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还不是会编造多么难听的话,对瑾芳也不利!”
“天哪,竟然会这样?”瑾芸捂嘴叹息,神情中有种明显的同情。
乔瑾舒也低下了头,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可转念一想,这可不就是她们的报应?又有什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