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川从小生活的地方就是这里,一处典型的官邸式四合院,大气庄重。它前后应该是三个院落――前院、中院和后院,中院是主院,前院和中院之间的南北双朝向的这排房子是穿堂,历来的大官大概都用来做接待客人的前厅。懒
前院两棵榕树高大而优雅,华盖茵茵能遮盖睁座小院。榕树粉红色毛茸茸的花可以延续整整一个夏天,夕阳西下时,它们便会散发沁人心脾的幽香。
后院北屋房前是两棵气派又婀娜的开粉红色花的海棠,在海棠树的南边,南房栽着两株紫丁香,这格局是极妙的。
春天时海棠的一片粉红色与丁香的浅紫色给这院子蒙上了一层淡雅柔和的情调,而当它们的花凋谢后,前院的榕花又给夏日的庭院带来了阵阵花香。
单单只听大川哥说起,我便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极美的图画,他讲起这些的时候眼神中交织着怀念和憧憬似的梦幻。
他说幼年时每当跨进这四合院的门槛,无论当时是喜悦抑或沮丧,这花香就是让他沉静下来的家的温馨。
这个季节也是享受不到那美景熏然的,惟有那轮廓依稀,余下的但凭想象。
打门里出来的接着我们的小阿姨提过手上的大小包裹,高兴地疾步走进里屋,一面还亮着嗓门,“小许先生回来了,小许先生领着小许太太回来了!”虫
我的额头顿时落下一串的黑线,侧仰起头瞧他,“小许先生?忻娘一定比你要小吧?”
“嗯,她是以前在我家做的姨婆的亲戚,姨婆从小便照顾着我,岁数大了前两年回老家养老了。湘绣就是那时候来的,那时候十八,今年该和你一般大了。她叫我爸许先生,可不就该叫我小许先生。”
“湘绣?是湘江的湘,刺绣的绣?”他点点头,我不知怎么就有些兴奋,“那他会湘绣么?!”
a市有一处卖媳玩艺的兄,街边一间间的小铺子尽是些不常见的小东西。小时候我见过的老爷爷在公园里摆摊卖的九连环、孔明锁,许久不得见了,无意间去那里一瞧,倒寻见了。
我之所以惦记上湘绣,也是见过有家铺子不仅售卖成品,还可以在那里学绣,三个月为一期。我倒是挺有兴趣,可就是腾不出这么个时间。但凡我做不成的事,都抱有极大的热情,如是而已。
“湘绣她不会,苏绣倒是会一些。”
“呃,还带声东击西的。”
许南川鼻子一皱,紧紧我的手,哭笑不得,“乱用成语。”
进得里屋又是另一番景象,明清时代的建筑中蕴藏的竟是秦时的装饰风格,大开大阖纯色古朴的横梁立木,空间阔敞却又不显空旷,间或点缀的家具盆景各得其所。整个空间让人倍感悠然,仿佛随时可以焚一炷香,着广袖宽衣于席上抚着太古遗音,奏上一曲广陵散。
许震霆正在看《参考消息》,听到我们来了刚刚放下,眼镜也正摘下。
“回来了。”
“嗯。”
“身体都恢复好了?”
“嗯,本来就没大事。”
“别着忙生意,修养好,过两日找吴老给诊诊脉。”
“嗯,不用麻烦。”
父子俩不咸不淡的对着话,许叔叔没再说什么,想必是父子心灵相通?不然我怎么不明白这究竟是“嗯”还是“不用麻烦。
看来“上阵父子兵”这话真没错,冷成什么样都是血脉至亲呐!
我也打了个招呼,坐在沙发上捧着湘绣送来的茶杯,吹拂一气,轻抿一口,茶香清纯,宛如淡竹积雪。
许震霆说:“这是安吉白茶,整个安吉去年只得七两纯野生的。”
“哦,怪不得味道这样好,有淡竹清气夹杂其间,原来出自安吉,且得之不易啊。”
他微笑着点点头,说:“还担心你年纪这样轻不会喜欢,噢……”他一拍脑门,“少平好茶,我怎么忘了。”
“您这是压箱底藏下的,还是我妈去了风溪园?”
“是我惦记着戒毓师傅的白琳功夫去了风溪园,机缘巧合跟他讨来的。”贺淑玉从后院的方向进屋,眼里的惊喜显而易见。“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家里还一点准备都没有。湘绣,去吧文如叫起来。”
“哎,好!”
“湘绣你等等!别去叫小如了。妈,我们又不是客人,要准备什么。这个时间还不到她平常起来的点儿,就别折腾了,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算。”
许淑玉想想也就作罢了,眉目间似有不虞之色。文如姐棕娘家的话,怕是真要和阮正民作了断了,明知是板上钉钉势在必行,可怎么着心理也得郁结不是。
“年年,过几日香格里拉的有个法餐烹饪班要开课,我给你报上名了,等你开学差不多就结课了,你去学学,只当是玩了,挺有意思的。”
大川哥被许爸叫去了,只剩我和贺姨,她不怎么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这上面。不对啊,这可不是兴起,她连名都给我报上了,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啊!
我只知道韩日有什么新娘养成班,难不成我也要去养成养成?我只知结婚心理上有压力,感情生理上也要给我压力不成?法餐?那么复杂的东西我笨手笨脚哪做得来啊!
我有种越是慈眉善目的人便越是险恶的感觉,许叔不过是言语上颇有微词,贺姨这是从行动上打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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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分明给了我一种种田文的赶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