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2日下午,我刚刚睡醒午觉坐在床上晃神,想起在qq新闻上看到的一则娱乐新闻――“曲桐新片尴尬遭遇临阵换角风波”――暗指其与某位正身陷重重调查的老总“关系匪浅”,目前检方也提请她接受调查,制片方开拍在即,只得在前一刻邀请另一一线大咖。懒
曲桐因此身价大跌,就连铁定续约的化妆品代言人合约也搁浅了。她接下的工作走的是精品路线,同一档期内除参加活动外不会有两个以上的工作内容同时出现,后续影响尚不可预料,至少她目前丢了个新季广告和未来四个月时间辗转国内外拍摄的好莱坞影片。
倒是听说曲桐被贾志光包养,那她协助调查这事儿真显得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了。
实施情况摆在那里,由不得谁来栽赃陷害,虽说看着和许南川没有半点关系,可要是说就是他起的幺蛾子,我也相信。
许南川其人,看着阳刚,实则骨子里有股阴狠劲儿,若是铁了心,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断不会因着任何的情由就收手。
虽说他和曲桐有段旧情,真要是惹急了,那可要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没和我提起,我也不好胡乱猜测,只是我仍旧很自觉,很不厚道地涌上一股安全感在心头。若是有人肯为你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万不该还要反过头怪责他正义感稀薄吧?虫
我相信每个人踏出的每一步背后总有不为人道的缘由,外人评判不得,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曲桐的遭遇说到底也还是自己造成的结果。
汗,其实我才是那个不仅正义感稀薄,同时又善于抵赖的人么?!
我后仰脑袋在墙上磕了磕,无声贼笑,同一时间感到一阵明显的晃动,我还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没清醒,可是正在对面的邱岳回身仰脸问我,“地震了?”
“……你也感觉到了?”
邱岳点头。
“怎么可能?!不是油田城塌了吧?”几年前油田城曾因开采石油过量,导致过轻微地震,这几年会不会彻底采空了?要不怎么会在北京都有震感?
我急忙给我妈拨打电话,她正在排练厅排演,说是没有感受到任何震动。
不过几分钟后,她又给我拨打了电话,我接起的时候,她那边有一段停顿,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喂”了两声,她沉沉的声音问道,“大川去了雅安?”
“嗯,陪外宾去了卧龙保护区。”
“……年年,你听我说……”她先是犹豫,继而又像是下了一番决心。
“天哪!四川地震了,7……点8级!”邱岳惊呼一声。
“年年,年年,你听我说,震中在汶川,距离雅安……还有一段……”
我妈听到了邱岳的声音,她急急的在电话那端说,汶川、雅安,雅安、汶川。
这一刻之前,我没听说过这个地名,这一刻之后,它成了我心尖上的弯刀。
“帮我查一下汶川离雅安有多远!”我搁下电话从上铺爬下来,一边跟邱岳说。
我紧紧抠着她的椅背,用力到手臂颤抖,我在想什么?如果连北京都有震感,那……再远能有多远?7.8级,有生之年我从未听闻的强度,会是怎样强大的破坏力?!
“唔,好,汶川,汶川是震中啊,距离雅安……直线距离120公里……”她蹙眉凝重地望着我,“年年……”她握紧了我的手,默默安抚着。
昨天许南川去了雅安,他临走前围着皂,身上还挂着从发稍滴落的水珠,一颗颗剔透的在他麦色的肌肤上流淌。他迎着清晨的阳光,揉我的耳朵把我弄醒。
“不起来送送我?”他含笑着说。
“不要。”我皱巴着一张脸,怨愤的回答,他居然扰人清梦。
“不送我就不回来了?”他俯身凑近我的耳畔,低沉诱惑的嗓音呵着气说。
“嗯,别回来了!”我提着被角想要遮挡,却被他握住手腕阻止了。
“啧!那可不行,我这堵墙不在,你这朵楔不知要往那里伸。”他连着被子将我拥在怀里晃悠,用手指梳我乱糟糟的头发,“没意思就回宿舍住,我会尽快赶回来。”
“睡吧。”我亲亲我的额头,这是他那天留给我最后的话,温柔如春风化雨。
“年年……”邱岳攥着我的手稍稍用力。
“没事,不会有事。”我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某一天我惊觉不知何时这样的弧度竟是和他一模一样了。
我转身又爬回床上拿手机,显示仍在通话中,我跟我妈说了声,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立刻按下“1”键,连通了“老狐狸”的号码。
“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那个机械冰冷的女声,它永远不会说出你想要的那句。
我握住床头护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挂断再拨许震霆的电话,这回有人接听,是他的生活秘书,他说:“首长正在开紧急会议。”
我的眼眶越来越胀,额头抵靠在床沿,艰难的喘息,没一会儿接到了贺淑玉的电话,我以为会有好消息。
现在一切情况还不清楚、通讯瘫痪联络不上、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是啊,除了坚信,我们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