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火,昏暗的墙壁。整个屋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诗语低着头,弄着小手,却不知此时在想着什么。
戈登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掀开了衣服。只见胸口上的伤口已经被仔仔细细地重新包扎了一遍。
新鲜的药水,洁白的棉纱。戈登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这是你做的吗?”戈登指着他的伤口,忽然问道。
诗语闻声,转首就看到了他结实的胸膛。她大吃一惊,立马就转过了头。这时就连她雪白的脖颈都已微微泛红。
良久,良久,她才点了点头。
戈登道:“害羞什么,反正你都已经看过了,真是的!”谁知诗语一听这话,像只兔子似的已从床上跳起,便向屋外冲去,像是在逃跑。
戈登眼疾手快,已经拉住他的衣角,重新将他拉回到了床上。她双手捂着脸,不让戈登看到她羞红的脸。
“戈戈登,我当当时是闭着眼睛的。”她双手捂着脸,吞吞吐吐道。
“是吗?”戈登有点不信,“你闭着眼睛,又是怎么换药的?”
“我我”诗语搓着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戈登突然道:“你在撒谎!”
诗语被戈登这突然的一句话,顿时骇的脸色发白。“戈戈登,我我只看了一眼。”
她认为自己犯了天大的错。竟像在承认错误。
“那也是看了!”戈登不依不饶。
“可可是”诗语已经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搓着小手,玉脂般的琼鼻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她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在这时,戈登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边笑边踢着床板。道:“你这家伙,果然有趣,果然有趣。”
戈登竟是在开她的玩笑,她怎么知道戈登感激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怪罪她呢。
“戈戈登”林诗语突然扭头,看着戈登,她的眼圈本就红了,现在却又不解。
“我是在开玩笑,你却当真了。你是为了救我的命,才帮我脱衣服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说脱了我的衣服,就是剥了我的皮,我也不会怪你。”
说完他就大笑。“不信,诺,我还可以让你再看一次。”说完,他就要脱去衣服。
诗语被他这么一弄,骇的立马又转过了头去。“戈戈登,不不要这样!”
戈登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不开玩笑了。我想你绝对不是坏人。”
林诗语转首,对上了戈登那漆黑的眸子。但只一秒,她又低下了头。
戈登心里一阵感叹。眼前少女有着和他同样的眸子,可以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和你短短的相处,就让我感到我其实并不是个好人”
他说着说着,竟打起了呼噜。
“戈登”
“戈登”
诗语扭头叫了他两声,见他并不答应,这才确定他已经睡熟。
林诗语发现他睡着后,忽然从床上站起。忽然又转首望着戈登那张坚毅而又不乏英俊的脸庞,就像少女望着自己的情人一样,眼里满是爱惜之色。
良久,良久,她才向那烛台走去,吹灭了那即将燃尽的蜡烛。
魔鬼城。
某处,地下室内。
一间不大不小的铁屋。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盘腿打坐。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隐隐有热气排出。
这究竟是什么人呢?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在这里练功?
正在这时屋子里忽然想起机簧咬合齿轮的响声。
“轰——”
铁屋的门打开了,走进一个人。头戴斗笠,一身如雪。从身材来看,七分英气,三分柔弱,倒像一个女人。可是从气度上看,他又像一个醉心孔孟之道的书生。一时间,竟无法揣度其身份。
这人便是魔鬼域第一杀手‘白衣剑客’,此人使得一手好剑法,可却偏偏无名无姓,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最近一段时间,他是在魔鬼城谈论次数最多的人,又是魔鬼城最具传奇色彩的人。
因为他刚到魔鬼城时,还一文不值,可是一夜之间,他就杀了‘幻魔手’梅三朵成了魔鬼城中的第一杀手,而且已经保持了两个月了。
此人行踪一向飘忽不定,魔鬼域各个势力都在打听他的下落,想和他攀上关系。可是谁也想不到他竟会出现在司马熊居的修炼屋里。
司马熊居就是正在打坐的中年汉子,他就是魔鬼域的正真掌舵人。
“你来了?”白衣剑客进来的时候,司马熊居已经睁开了双眼。
那人不语。
司马熊居却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似乎他很了解眼前人的脾性。
“怎么?”他接着道,“我托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白衣剑客不语。手一摸另一只手上的戒指,手里就多了一件精致的镀金盒子。然后他就扔了过去。
司马熊居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顿时一股恶臭之气,就扑鼻而来,盒中躺着一颗漆黑发亮鸡蛋大小的珠子,隐隐有寒光外露。
看到这枚珠子,司马熊居脸上马上就腾起了喜色。
“不错,不错,是无骨龙蛇的内丹!”他盯着这枚珠子,两只眼睛放光,嘴里也是不住地赞叹。
忽然他又合上了盖子,眼睛看着白衣剑客,道。
“果然正如传闻一样,没有你做不到的事。能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我司马熊居真是三生有幸啊!”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难道司马城主已经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