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门去,看畛zhen水发源自青要山,流出山涧后向北流入黄河。花厅里的欢乐气氛,与他悄悄离开望着畛zhen水汤汤的悲苍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呵、一只兽一个神,真是好笑、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他身边不知何时站了柳相一同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的畛zhen水。是卓鸿,而柳相则突然之间感慨了这么一句讽刺的话。
“是呀,明知不知却痛苦的纠结、上神何曾懂?”卓鸿没有生气,只是满面愁容的轻吟悲叹。
柳相没有说话,两个人相隔数步的各自看着畛zhen水发呆、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天边散尽最后一点光。
何曾懂?漫天星辰流泻下的柳相,只觉得自己也沾染上了那些悲苍、他何曾不懂?可是却又放不下那些执妄与过往。畛zhen水里倒映着那些星辰虚幻的影子,夜风吹动着柳相恢复了银色的发丝。
夜色之下,唯有点点的行萤之光。腐草的分界气息和着朦胧的树声哗啦啦,叶动。她悄声而来的跫音打破了这副静谧的画面,一双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身体。
柳相身体一僵,本想抵抗反击可是握住是她的熟悉气息、改成了反向拥抱住了她:“缪华,你怎么来了?”缪华温柔的贴在柳相的背后,被他转到怀里。
“我看你,坐在里面难受、出来看看,却看到你和他各自站在山坡上望着畛zhen水发呆。”然后听到了那句话,又看到卓鸿悄悄离开了、她就过来看看。
“缪华——”柳相喃喃的把缪华紧紧的搂紧怀里,又梦呓般的呢喃了一句,直到她挣扎着挣脱出来:“相繇,你怎么了?”柳相摇摇头,轻若雪花飘落的柔软在缪华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缪华,我怕这好像是一个梦、怕你就像天上落在水里的幻影,我怕那些执妄过往永生纠缠不死不休……”柳相终于轻声对缪华吐露那么一点心声,让自己的精神围城裂开一个缝隙。
缪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柳相。他那双波光潋滢的眸子里,好像盛满了星光、瞬间绽放璀璨如烟花落尽。她轻轻垫起脚尖,吻了吻相繇的双眸和银色发丝。
“相繇,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心里那抹最柔软的星光。”她害羞的悄悄说道,而柳相则是低下头和缪华额头相抵。她们悄悄交流着彼此的呼吸,静静的相拥享受这一刻……
这是属于他们的夜,却不是他们的。其实卓鸿离开后,并没有走多远。深沉的夜里,众人都睡去了。
但是武罗神女并没有睡,她倚在廊柱下看着苍穹之上如同泼了浓墨一般的暗夜和流泻的银河迢迢。“你回来了——”看到卓鸿,她不在悲叹、而是感慨的叹了一句。
“恩——”卓鸿点点头,走到武罗神女身前,蹲下身握着神女的手、他看了看时辰,然后悲凉的笑着:“武罗,上一世我不记得有木有跟你说过、我真的很想跟你永远长久——”
“说过的,你每次都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在最后的时刻。”武罗泪眼朦胧:卓鸿,你总是说着宽慰我的话、却不肯直接说爱相悦。
“那你等我,下一世我再来、你在把我们每世的故事,讲给我听好吗?”卓鸿微笑着说道,武罗淡淡的点着头、然后看卓鸿身化荒草,燃尽业火消散无踪。
“我一定,细细的把我们的每一世的故事和过往都讲给你听。”武罗神女静静的看着卓鸿消散无踪……
武罗神女就那么静静的坐了一整夜,直到晨曦的光芒重新撒满园林、众人纷纷起身准备辞行时,在廊檐下看到了呆呆的武罗神女。
“你们、要走了呀。”她扫视了众人一眼,“也好,趁着天色还早、赶路是最合适不过的。”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点碎草。
楠處小心的看了武罗神女一眼,轻轻的问道:“神女可曾看到卓鸿?我们要走也需要与他告辞的……”虽然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那个傻子呀,”武罗神女静静的叹了口气,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昨晚,他的时辰到了、然后衰草而亡,焚尽八荒业火……”就那么一点点的消散无踪……
突然想起芳华兽的记载,楠處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剩下的几人,恍然大悟的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除了喜怒不行于色的黑发柳相还是冷着脸,似乎是无动于衷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悲戚神色。感性的缪华,那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直到柳相冰冷的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缪华才恍然觉醒。她刚才瞬间有些失神:
明月似霰xian霧,树影婆娑时、流水清澈悦耳,水下的鹅卵石如同撒下了一把珍珠一般晶莹剔透。
昨夜她们踏着淙淙流水的声音手牵着手一起回去神宫,他银色的发丝被夜风吹乱、她忍不住加快脚步伸手去理,却被他冰冷的手握住…
他没有说,冰冷的手却满是抚慰之意。缪华强颜道:“我没事。”然后柳相好像才放心的缩回手,其他几人都忙着跟武罗神女道别、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送他们六人出门时,就连一向活泼的风儿也悲伤的只是淡淡的。细心的粉蝶一直把六人送出青要山,看着他们重上云舟后才回去。
青要山继续向东十里是騩gui山,騩gui山上有很多美味的枣树。山的北坡多雩孚玉,正回水发源自这座山。然后流出山涧后向北流入黄河,水里有很多飞鱼。
这种鱼的形状特别像小猪仔,身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