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长不大,做母亲的就要一直操心着,再苦再累,那也怨不得,谁让这是她自己的孩子呢?
夏氏无奈。莫家在大辉朝的地位过于特殊,祖孙几代只能分开,远隔千里,使得她不能时刻监督着留在京中的子女,让他们不要行差踏错。
对于军伍世家。一个“忠”字,可以压得他们世世代代不敢大声喘气,不敢大声讲话,甚至连骨肉亲情都得牺牲掉。
一百多年下来,莫家血洒疆场的男儿,夏氏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了。
总之,莫家不得不以大局为重,镇南王在南疆。莫家子孙在京都,彼此牵制,这样。帝王才会放心。
莫钦岚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说道:“女儿明白了,这些年只顾着内宅之事,儿时父亲教的,女儿混忘了,女儿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郭家的长辈不日就将抵达京都相看,玲姐儿的婚事要是能定下来。静璇就跟着为娘去一趟南疆,就当给她姐姐送嫁吧。你也别舍不得。你该知道,做母亲的是没有资格任性的,为了子女,牺牲些许的思念算什么?”夏氏语重心长,显然还是希望莫钦岚能够悬崖勒马的。
莫钦岚沉默不语,眼中噙着泪。
夏氏布满褶皱的脸上也淌下泪水,她取出手绢,给莫钦岚擦拭着泪痕,莫钦岚将夏氏的手握住,喊一声“娘”,扑在夏氏怀里痛哭。
夏氏叹息着,不断拍打着莫钦岚的后背,此时的她,除了给予莫钦岚支持和鼓励,不打算再严加责备。
莫钦岚哭够了,抬头看向夏氏,伸出手给夏氏擦去眼泪,应道:“女儿知道了,等二姑娘从南疆回来,女儿就接她回府。”
“应该的,早就该这么做了。面子算什么?是能叫你娘,还是能替你分忧解难?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想来你也不好受,为娘就不说你了,好自为之啊孩子。这天下,即将有大变化,做母亲的还像个孩子一样幼稚,会害得子女们陷入不幸的深渊。我莫家教出来的女儿,不可以那样无能,你记住没有?”
夏氏严肃的看向莫钦岚,老人家不在乎衣裳上糊满女儿的泪水,只在乎女儿能不能真的担起一个当家主母的责任,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莫钦岚郑重的点点头:“女儿记住了,女儿尽力做好。娘,您不要走,女儿舍不得。”
夏氏无奈,搂着莫钦岚,母女俩又说了会子掏心窝的话。
沈骏杉床前,沈静璇站在长姐沈静玲对面:“姐,你在怨我吗?”
沈静玲不说话,目光沉沉盯着沈静璇。
沈静璇看着自家姐姐冷漠的目光,有些难过。
“你知不知父亲是最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你知不知道父亲是被那样的场面吓出病来的?父亲因为这件事被罢官,被吓病,你满意了?你对父亲的怨念,已经深刻到非要他倒下的地步吗?”沈静玲的语调陌生得吓人。
沈静璇摇摇头,心中酸涩难耐。解释?解释什么?长姐不明白的事,她无法说出口。
上一世的冯萱,给安国公府带来了怎样的灾难,沈静玲不记得。
沈静璇在事情闹大之前将冯萱的势力扼杀掉了,因此,她的解释将会缺少说服力,沈静玲不会听进去。
沈静璇转身,尽量镇定的说道:“如果大姐认为我回来是为了让这个家不安生的,那我就留在将军府吧,大姐好好照顾父亲,我去看二哥。”
沈静玲听着这句话,冷笑不止:“去看你二哥?你要耽误你二哥应举不成?昨晚你让外祖母来看着你二哥,你可知你害得你二哥失去了知晓试题的机会?”
“大姐,谁会好心给二哥透露试题?四叔不会,郭家大哥不会,其余的人如果要给二哥试题,会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且不说试题真假。单说这用心,你不觉得就是个圈套吗?”沈静璇转身盯着她的姐姐,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至于试题?上辈子似乎确实有泄题的风波,但是沈正阳并没有被牵扯进去,沈正阳只是被方名显挑拨。与沈家翻了脸,至于原因,她至今还没有弄清楚。
这一世,泄题的事难道要将沈正阳卷进去?
沈静璇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此时,她的长姐显然因为愤怒而昏了头,居然认为泄题会给沈正阳带来好处吗?
“大姐。如果你只是借机迁怒于我,我只想说,你错了。女子没有了娘家,将会一无是处,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明白。我不傻。不会埋葬自己和这个家的未来。如果你不信我,那就算了,二哥信我就足够。我走了。”沈静璇叹息着说完,再次看了眼昏睡的沈骏杉,推门出去。
沈正阳书房内,郭少康正与他谈论着可能的考题。
两人是故交,一起滚泥猴子,上树掏鸟窝。下河逮泥鳅的交情,使得两人即便分隔了四年,也没有生疏多少。
郭少康见沈静璇来了。笑着招呼一声妹妹,让出一张椅子,叫她坐。
沈正阳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朝自家妹子笑笑,继续与郭少康争执着。
郭少康认为今年的主考官对中庸比较看重,沈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