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家人各自分工,就那么热火朝天的忙乎了起来。
北焰负责出去找水,北雪和北川在屋里扫尘。苏氏带着胡桃,则开始往出清理屋内的垃圾。因为屋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需要搬一搬挪一挪的东西,所以虽然看起来脏乱差,但是收拾起来,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待他们将屋里收拾了一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北焰就提着一大桶清水进了屋。
“咦?哪里来的木桶?”苏氏问他。
“隔壁庄叔家的。”北焰道,“外面太黑,我围着房子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水井。就去隔壁敲了敲门,结果出来开门的竟然是原来住在咱们家前院的庄叔。于是我就向她借了桶,又在他们家打了水。”
“那这水是能喝的吗?”北雪望着桶用清亮干净的清水,吞了吞口水。
“能喝,能喝!”北焰道:“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这桶也是干净的。”说着北焰就要找盛水的东西,准备盛水给北雪喝。
北雪却摇头,“生水太硬,尽量不要喝,容易喝坏肚子。”
“那,那用什么烧水?”北焰迟疑着。
北雪就找来了墙角处堆放的几块瓦片,擦了又洗,洗了又擦,终于觉得光洁明亮了。接着又将几块石头摆成了一个灶台状,然后就将瓦片放在上面,拍着手说:“好了,现在可以烧水了。”
“咦!”北焰双眸一亮,笑眯眯地看着北雪,赞叹着:“妹妹的办法可真多呀!”说着,他转身就往外面跑,不一会儿就抱回来一堆干树枝。这干树枝是农家天然的柴火。就是快到秋季的时候,人们都拿着刀具,将树上那些低矮的树叉砍掉,然后放在秋阳下暴晒。到了冬天自然就成了又好用又不费功夫的柴火。
“这树枝又是哪来的?”突然之间北焰竟然像变魔术一般,不但弄来了清水和水桶,现在又抱回了干树枝。北雪以为他最多也就能弄一些杂草之类的,没想到却是这么好的柴火。
北焰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是庄叔家的。”
这个庄叔是个什么人,北雪倒是没什么印象了。但是仔细想了想,却想起来这庄家有一个儿子,好像是叫庄青凡。早年整天围着北焰的屁、股后面跑,北焰经常带着他到山上玩。
“庄叔说了,咱们缺啥少啥尽管到他家去拿。”北焰笑呵呵一边说,一边蹲下去给烧柴点火,又往瓦片上倒了清水,这水也就算烧了起来。
苏氏走过来说道:“就算是人家这么说,咱们也不能一直去麻烦人家。待坚持过了这几天,杂货铺开门做生意了,咱们就去把该买的东西都买来,过日子还真是什么都不能少。”苏氏苦笑着,“你们瞧瞧,那厨房里有灶台,却没有锅,所以就不能生火。屋里面有炕却没有炕席和被子,所以也不能睡觉,真是少了什么都不行哟!”
“娘,以后什么都会有的。”北雪上前劝她。
“是,是,什么都会有的。”苏氏频频点头。
北雪看着她,“可是眼下怎么办?我们哪有买那些杂物的钱。”
苏氏看着渐渐烧开的热水,轻声道:“明儿我回娘家去,看看你大舅和你二舅能不能借给咱们一些。”
北雪也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是啊,爹爹不在了,北家人又如此冷漠。做为家里唯一的一个大人,苏氏或许只能求助自己的娘家了。
“娘,咱们把眼前的困境先维持过去。待天暖和一些,就有办法了。无论如何也饿不死我们的。”北雪劝着苏氏的同时,只盼着大舅和二舅不要像北家人那么冷漠,不然可真正为难了自己的娘。
“是呢!就这一个冬天难熬。”苏氏笑得有点勉强。
待屋里的灰尘打扫完了,外间的热水也烧开了。翻出北玉湖拿来的干粮,每个人都就着热水吃了一点。紧接着北玉湖就送来了大被。厚厚的,暖暖的,抱在怀里都觉得舒服。
“他三叔,真是多亏你了!”苏氏上前和北玉湖客气一番。
“自家的事儿,大嫂言重了。”北玉湖道:“大嫂和几个孩子一路奔波,早已该困了,今晚有这大被铺在身下想必也不会太凉,就对付一晚上,明天我再想些办法,看看还能给你们送些什么来。”
“不用,不用。”苏氏连连摇头,也不和北玉湖绕圈子,直接言道:“三叔的心意,嫂子我心领了。但是你千万别再给我送东西了,若是被娘和二弟妹他们看到,还不知道怎么数落你呢!日后我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一定第一定去找三叔,但是现在真的不必麻烦了。”
北玉湖顿了顿,只好“嗯”了一声,然后又从兜里掏出用线串着的一串铜板,就向苏氏递了过来。“大嫂,我就这么多了,实在是少了点,好歹你们先用着,买一些生活必须品。”
铜板虽然不多,但却是那份心思。苏氏的眼睛就发酸了,抹了抹眼泪道:“他三叔啊,你大哥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他生前如此疼爱的三弟,如今又在反过来照顾他的妻儿,你大哥定会含笑九泉的。”
她这样一说,刘玉湖也哽咽了。
北玉山的死对于他来说,实是在太出乎意料。小的时候他几乎是在北玉山的肩膀上长大的。一开始的时候是带着他下河摸鱼,后来又带着他上山摘菜,再大一点的时候,就教他爬树掏鸟蛋,而且北玉湖小时候的启蒙就是北玉山教的。在他眼里,北玉山就是一个可以为兄,可以为父,又可以为友的人。在他快乐的童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