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同意,南方的气候和土地,并不适合圈养战马,但是带队的军官,带领着足足三千骑兵将我们团团包围,威胁我们,要是不走,就死在那里……”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向南,库尔扈特世代养马驯马,我们同样善于骑马!我们善于战斗!但是当时还有整个部族的老人女人和孩子,我们只能向南……”
“亚尔曼·冯,贵为侯爵,竟然欺骗善良淳朴的草原人,真神应该降下神雷,一下子把他劈死!这是当时族人的想法……”
提图斯听到这,似笑非笑地看了罗兰一眼,罗兰当时满脑袋黑线……
“顺着中央山脉,一直向南,足足走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族人们都疲惫不堪,甚至有人开始生病,而战马因为长时间的行走,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也开始出现了倒毙的现象……”
罗兰听着布鲁诺血泪的叙述,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但是他一言不发,还是听着布鲁诺接着说。
“但是带队的军官好像越来越急躁,一刻不停地催我们继续向南走,又走了一个月之后,我们见到了接应的人马,这才知道我们错怪了亚尔曼侯爵大人……来的人竟然是路易斯帝国的人马……”
“我们被带到新的驻地,还没有把驻地整理好,就被要求我们开始养马……族人太累了,带来的二千多匹战马已经死去了一大半……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们就开始杀人,先是老人,后来是青年……”
“没有人拿我们当人看,我们甚至连奴隶都不如……”
布鲁诺越说越激动,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就在眼圈里面打转,甚至说得话都开始混乱。
罗兰暗叹一声,上前一步,抓住老人的胳膊,轻轻地为他抚摸后背。
过了好一会,老人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冲着罗兰感激地一笑,继续叙说:“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养马,他们说什么我们做什么……”
“但是,南方的天气,实在是不适合饲养战马,我们用祖传的方法,根本养不出出色的战马,看着一匹匹战马死在我们的面前,我们甚至比我们自己死亡还要难受……”
“路易斯帝国根本不管这些,他们只要我们养出战马来,但是我们真的养不出来!他们就又开始杀人,我们继续养马,养不成他们就继续杀人……”
“十年啊,十年时间,一开始迁徙的时候,我们足足有一千三百六十三个人,十年之后,竟然死了整整一半!这些天杀的路易斯人……”
“可能是他们看我们真的养不出战马来,慢慢地就对我们放松了警惕……我们开始准备逃亡计划,但是十年的时间,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爱德华,上任族长的儿子,他像他父亲一样勇敢。他带领着族中仅有的几个好手,偷偷地跑出去,组建了黑风佣兵团,用佣兵的身份走南闯北,甚至深入大草原,为我们探路……”
“黑风佣兵团不停地在积蓄力量,我们也在不停地积蓄力量,最后,我们跑了出来!在路易斯的不停追杀之下,跑到了这里,你现在看到的,是我库尔扈特一族所有的人了……”
布鲁诺终于说完了,罗兰也好,提图斯也好,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在大陆上声名赫赫的库尔扈特部族,竟然混到现在这种悲惨的境地,罗兰还好一点,感情丰富的提图斯,早已经泪流满面,等到布鲁诺一说完,就开始嚎啕大哭。
也许是被大长老勾起了伤心事,也许是这十几年的时间,已经让库尔扈特人压抑得太久,也许是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苦难在等着他们,随着提图斯的哭声,整个营地中,竟然愁云惨淡哭声一片。
“你们现在准备去哪?”罗兰等布鲁诺的情绪稍微好点,轻轻地问道。
“回大草原吧……”库尔扈特的大长老,言语之中也没有多少肯定,“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一块好的草场……”
“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安置你们,应该足够了……”罗兰轻轻说道。
布鲁诺和爱德华相对苦笑,经历了十多年的苦难,他们实在没有勇气相信一个刚刚见过一面的罗兰。
“我想……还是算了吧……”布鲁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
罗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即使布鲁诺再怎么有想象力,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看到这件东西。
一个古朴的戒指,戒面没有装饰任何东西,而是一个图案。
荆棘花!
罗兰的纹章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