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特拉维斯来了。他来是要杀她,就像他要杀死塔米一样。
米拉最终爬了起来,踉踉跄跄朝房门走去。跑。他妈的赶快出去。
糟糕!门是开着的!她弟弟竟然没有锁上。
特拉维斯已经进来了,就在屋子里。
她该不该冲过客厅?
在她僵在那里站着时,他从她身后溜了上来,胳膊像蛇一样缠住了她的喉咙。
她挣扎着,直到他用手枪顶着她的太阳穴。
她啜泣着,“请不要,特拉维斯。”
“变态狂?”他低声说,“倒霉鬼?”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把她朝后拖拽着,拖向地下室的门口。她感觉他的胳膊收得越来越紧,直到她的哀求声和哽咽声越来越小,明净无瑕的客厅窗户发出的光亮变成灰色,然后是漆黑一片。
卡秋莎对国内的司法制度不是不了解。她曾经以刑事记者、陪审顾问和执法官的身份出入过治安官的办公室和法庭。
但她从来没有什么亲戚受到过指控。
离开医院后,她把孩子们放在马丁尼家里,随后给和丈夫住在圣巴巴拉的妹妹贝齐打电话。
“贝齐,妈妈出事了。”
“什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平时神采飞扬的女子声音里带上了少有的急切。她比卡秋莎小几岁。贝齐的头发天使般拳曲着。她像蝴蝶试探花朵一样换过好几份工作。
卡秋莎把她所知道的细节说了一遍。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贝齐声称。
“她被拘留了。他们没收了她的手机。很快要举行保释听证。
我们到时会了解更多情况。”
“我这就过去。”
“过些日子来更好些。”
“好吧,那可以。噢,凯瑟琳,情况有多严重?”
卡秋莎顿了一下。她想起哈珀冷漠笃定的眼神,一副牧师的眼神。最后她说道:“情况会很糟。”
她们挂了电话,卡秋莎接着去了法庭的治安官办公室,在这里她跟父亲坐在了一起。这位瘦削的白发老人比平时更加憔悴。他搂着她。
伊迪在拘留所已经待了一个小时卡秋莎抓捕的很多罪犯会被登记入册关押在这里。她对这里的一套程序很熟悉:所有私人物品要被没收。你要接受逮捕核查并登记信息,接着你坐在房间里,周围是其他的被捕人员。你就这样等啊等。
终于,你被带到治安官没有人情味的办公室,等候保释听证。除了卡秋莎和她的父亲之外,还簇拥着其他被拘人员的家属。这里的被指控人员大部分是年轻的拉丁裔人,有些穿着适合在街上穿的衣服,有些穿的是县监狱的连衫裤。卡秋莎认出了其中一些头发乱糟糟的黑帮成员。有一些是满脸怒气的白人,比拉丁人还邋遢,满嘴烂牙,头发蓬乱。后面坐着公设辩护律师。保人们也在等着从这些没有油水的家伙身上领取10的佣金。
当妈妈被带进来的时候,卡秋莎抬眼朝她看去。看到妈妈戴着手铐卡秋莎的心都碎了。她没有穿连衫裤。她原本平时很有型的头发乱糟糟的。她自己做的项链在关进来时被收走了,还有她的结婚戒指和订婚戒指。她的眼睛发红。
律师们在房间里来回忙着,有些并不比他们的当事人穿得更光鲜;只有伊迪的律师穿着一身买来后专门由裁缝整过的套装。乔治在中央海岸当刑事案律师已经有20年了。他白发浓密,肩膀宽宽的,体形不太标准,声音低沉,如果他唱《老人河》这首歌的话,肯定会很好听。
卡秋莎在车里给希蒂打过一个简短的电话,随后给休打电话。他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很是吃惊。她又给县检察官打电话,他的绰号叫“沙子”。
“我刚听说,卡秋莎,”对方气愤地嘟囔了一句,“对你就直说了吧:我们派了执法官协助县警察局调查米利亚尔死亡这起案子,这我当然知道,但不知道哈珀来城里是为了这个案子,并且还进行公开逮捕。”他话中带着不快,“这无法原谅。如果总检察长坚持要起诉的话,我本来可以交给你把她带来。”
卡秋莎相信他。他俩一起合作了很多年,之所以能将很多坏人绳之以法,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多亏了这种彼此的信任。
“对不起,卡秋莎。我跟这个案子毫不相干。这案子现在是在哈珀手上,由市检察院来接管。”
她说了声谢谢就把电话挂上了。但是她本可以让她妈妈的保释听证处理得快一些。根据州法律,听证的时间由治安官来决定。在像河湾和海洋之心这些地方,犯人被押12小时才能见治安官。由于这个案子的罪名是谋杀,也有可能治安官连保释都不准,保释的问题留给传讯时的法官来裁决,而传讯在加州要等几天才能举行。
外面走廊的门一直开着,卡秋莎发现很多刚到的人脖子上挂着媒体采访证。不允许拍照,但是他们很多人手里拿着记录本。
像马戏团……
书记员喊道:“伊迪.卡秋莎。”她的妈妈站了起来,神情沮丧,眼睛红红的,还戴着手铐。希蒂来到她身旁。一名狱警在他们旁边。这次开庭是专门为了保释;申诉要在后面传讯的时候再提出。哈珀要求伊迪收押期间不准保释,卡秋莎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她的父亲听到公诉人严厉的措辞后僵住了,让人听起来伊迪像是危险的杰克医生。他这人如果被保释出来的话将会寻找其他病人作为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