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让电话离耳朵更远一些。
“卡秋莎探长,奇尔顿被你逮捕是怎么一回事?加州公路巡逻队没能执行逮捕任务?”
“我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镇定,“我决定不把那个博客关掉。我们知道特拉维斯会上去阅读的。奇尔顿请求他自首。那男孩或许会看到,也许我们可以说服他自首。”
“不过,卡秋莎,”泰伦斯听起来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总的来讲,萨克拉门托那边还是认为把那东西关掉的好。你难道不同意?”
“不太同意,泰伦斯,你翻过我的档案,是吗?”
没有作声的停顿像是一枚一触即炸的地雷。
“我没看任何私人信息。“
“不管你看了什么都违反了职业道德,甚至触犯了法律。”
“卡秋莎,真的没看。”泰伦斯辩解道。
“卡秋莎探长。”罗伊斯现在的话音平静了下来,像她一样把泰伦斯有效地撂在了一边。她想起在审讯时观察到的一个普遍现象:控制欲强的人都是危险的。“有人在死亡而奇尔顿不在乎。是的,这让我们看起来都很糟,从你到泰伦斯到州调查局再到萨克拉门托,我们每个人。我不介意承认这一点。”
卡秋莎对他争论的实质内容不感兴趣:“汉密尔顾,你再这样试试看,无论有没有逮捕令,到头来都会到总检察长和州长那里.,还有新闻界。”
泰伦斯说:“汉密尔顿.她的意思是说……”
“我看他对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泰伦斯。”
她的手机嘟的一声收到休发来的一条短信。
“我要收短信。”她挂了电话,硬生生地切断了跟上司及罗伊斯的通话。
她拿起手机,读着屏幕上醒目的文字。
卡秋莎—
在新区发现了特拉维斯。警察失手没有抓到。但是接到汇报说又有一个人被害,他已经死亡。在卡梅尔,靠近柏树山路的尽头,我正在赶往那里的路上。能否在那里跟你会合?
—休
她回复说“好的”,就朝汽车跑去。
她打开警灯。她经常会忘记车上有这东西,像她这样的警探很少会飞车追凶,卡秋莎风驰电掣般驶人了傍晚的暮霭中。
又有人被害……
这起袭击事件可能是在他们挫败了针对霍肯夫妇的袭击后不久发生的。她猜对了。那男孩大概是因为自己失了手很生气,就继续找另一个人下手。
发现前面有岔路口,她用力刹车,放慢车速,上了弯弯曲曲的乡间公路。植被很茂盛,但是乌云滤去了植物身上的颜色,让卡秋莎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就像是在阿厄里亚,《维度追踪》里的那片土地。
她眼前浮现出斯特里克踌躇满志拿着剑的画面……
真想学习,你能教我什么?
去死……
她还想起了男孩粗线条勾勒出来的她的胸膛被利刃刺人的那幅画。
接着有一道光线从她眼前闪过:白色光线和彩色光线。
她把车开过去,停在其他车辆旁边,县警察局的车,还有一辆犯罪现场勘查车。卡秋莎下了车,直奔乱哄哄的现场而去。“嘿。”她朝休点点头。
“你检查过现场了?”她问道。
“我刚亲自去过。”他解释说。
他们朝尸体躺着的地方走去,上面盖着黑色的布。黄色的警戒线很显眼地围住了事发地点。
“有人看到他了吗?”她问县警察局的警员。
“有,卡秋莎探长。是在蒙特雷新区打的911。但当我们的人到达时那人已经走了。这是一个模范公民。”
“受害人是谁?”休问。
他回答说:“我还不知道。显然情况很糟。维斯这次用的是刀不是枪,好像他很从容。”
警长右手指向离小路50英尺开外的地方那里杂草丛生。
她同休朝沙土地走过去,一两分钟后来到用警戒线隔离开的地方。6名没穿制服的便衣警察站在那里,一名犯罪现场勘查科的警官蹲在黑色油布覆盖着的尸体旁。i
他们朝一名蒙特雷县警察局的警官点头打招呼。他是一位粗壮的拉丁裔人,卡秋莎跟他同事了好几年。
“受害人身份证上面怎么说的?”她问道。
“一名警官找到了他的钱包。”警官指了指尸体,“他们正在核查。我们目前只知道他是男性,40多岁。”
卡秋莎朝四周看看,“我看不是在这里被杀的。”附近没有居民区或其他建筑。被害人也不会在这里散步或跑步,这里没有小路。
“没错。”警官继续说,“也没有太多血。像是罪犯开车把尸体拉到这里抛掉的。在沙土中找到了一些轮胎痕迹。我们猜测罪犯偷了被害人的车,把他扔在后备箱里,就像第一个被害的女孩塔米那样。只是这次罪犯没有等潮水漫上来,而是把他给捅死了。我们一找到死者的身份证,就可以发布协查令,调查这辆车。”
“你敢肯定是特拉维斯干的?”卡秋莎问。
警官说道:“不信你等着看。”
“他有没有被折磨?”
“看起来有。”
他们在离尸体10英尺的犯罪现场警戒线处停了下来。犯罪现场勘查科的一名警官像宇航员一样穿着连衫式工作服在进行测量。他抬眼看了看两名警官,点头打招呼,透过护目镜可以看到他挑起眉毛。
“你们想看看?”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