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淑仪恨得几乎咬碎牙龈,艳丽的面孔可怖的扭曲着:“韩家人还真是个个牙尖嘴利!拿组训和皇后来压本宫,本宫今日就打碎你们的牙!看你们还利不利的起来!”她尖利的声音喝道:“来人!掌嘴!”
“你敢!”韩夕颜顾不上尊卑,将韩梓诺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挺直脊背毫不示弱的瞪着荣淑仪,她只是本能的去保护身边的人,韩梓诺却万万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胸中顿时五味杂陈,还未等她回过神,珠儿一个巴掌已经扬了上来,只听一声脆响,韩夕颜面上瞬间浮起一个五指印。荣淑仪冷笑道:“本宫就让你瞧瞧本宫敢不敢!”
她身边几个宫女一拥而上,韩夕颜身子瘦弱力气又小,哪里打的过她们,被两个宫女死死按着不得动弹,珠儿使出浑身力气恶狠狠的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直打的她眼冒金星,双耳嗡嗡作响,不知自己到底被扇了多少耳光,口鼻已有鲜血冒出,她死咬着唇,似厉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荣淑仪。
荣淑仪被那眼神看的发毛,嘴上却道:“你爱看,便好好看清楚,今日是本宫赏你的嘴巴子,来日,说不定本宫还会送你一把匕首,到那时本宫再看你还嘴硬不嘴硬的起来!”
韩梓诺起先被韩夕颜护着,夕颜被制住后一个宫女上前猛地抓住她的秀发使劲向后扯住,狠扇了几个耳刮子,荣淑仪最最痛恨她的美貌,见她此时蓬头散发的狼狈相心里简直痛快极了,恶狠狠的指向她:“一脸狐媚样,给我狠狠的打!”
韩梓诺自小养在深闺,身子娇弱,哪里受过这样的毒打,眼见就要吃大亏,夕颜昏沉的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擒贼先擒王”。她猛的尖叫一声,亭内众人皆被吓住,她趁机推开拦在前面的几个宫女,直直冲荣淑仪撞去。荣淑仪正在倚栏轻摇团扇,观看着她二人被教训的惨状,都是官家里出身的小姐,哪里见过韩夕颜这般悍不畏死的,一点准备也没有。
韩夕颜使出拼命的劲儿撞向荣淑仪死死抱住她,荣淑仪只吓的面色惨白尖叫连连,两人重心皆是不稳的向湖中栽去。只听“扑通”一声,湖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亭中顿时像炸开了锅,宫女们乱作一团,韩梓诺跌跌撞撞的跑到栏杆边,心头也慌了起来,前些年夕颜因落水差点死掉,这样不识水性的人,情急之下竟然还敢往水里跳,可真是不要命了!她强压下慌乱,对两个宫女喝道:“去找几个会水的来!”宫女们被她这么一喝,才似猛地醒悟,忙不迭的领命而去。韩梓诺又望向水里,只见夕颜仍是死死抱住荣淑仪,揪着她的头发往水里按,荣淑仪哪里还有方才的傲气,一边尖叫着一边四处乱抓。而远远的已经看到宫女们领了救兵前来,梓诺心急如焚的冲出凉亭,一见来人不由得惊讶。
“谦王爷?!”
宣德宫中。
荣淑仪早已换了套干净衣裙,一改先前的嚣张模样,由宫女搀着坐在一旁的红木扶手椅上,哭得正带劲,李轩毓听冯济大致讲述着事情始末,俊美的脸上无甚表情,而作为目击者的李长风即便素来不喜**之中这些妇人间的恩怨,还是迫不得已的候在一旁,他的目光扫过故作委屈的荣淑仪,停留于跪在地上的韩梓诺身上,京中的仕家公子何人未听过韩大小姐的名号,为得佳人垂青而立志不娶的也不在少数,之前在韩夕颜的笈礼上仅是匆匆一瞥他已印象深刻,更不消说此时此刻,作为众矢之的,她跪于殿下,却宛若清莲傲然孤高,神色安然,这样的女子,任谁也会高看几眼。
李轩毓淡淡唤道:“长风,此事依你看孰是孰非?”
这不是在给他出难题吗?李长风轻咳一声正欲张口,荣淑仪却早已按捺不住的哭诉道:“皇上,这还用问是非吗?!慧良媛仗着她父亲的权势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出言不逊,那韩夕颜更是嚣张刁顽!臣妾身为淑仪,管教嫔妃是臣妾分内之事,她不服也就罢了,竟把臣妾推入湖中!要不是谦王赶来,臣妾!…”她说着悲从中来泣不成声,“臣妾只怕再见不到皇上了!”
李长风冷笑一声,他还记得从湖中抱起夕颜之时她已昏厥,但面上的红肿与可怕的指甲划痕,直教他触目惊心怒不可遏,现在人还未醒,已经有人急着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了。殿内无人说话,只听得她的哀泣声,韩梓诺仍是一语不发,任她指责。
半晌,李轩毓才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听得人心惊,“慧良媛,朕听闻韩庭忠向来家教严苛,怎料得你如此言行无状,意图谋害宫嫔,朕若不与你治罪,岂非日**中都习得你这般不明礼数。”
韩梓诺仍不语。
李长风见状不由得心焦,想要替她分辩一二,还未开口,李轩毓扬扬手道:“素闻慧良媛博学强辩,现下半句也说不出口岂非心虚?既然如此你也不必为她求情。”
此时韩梓诺终于开口,淡淡道:“臣妾并非心虚,只是皇上未审之前便已先定了臣妾的罪,臣妾的不语便是心虚,强辩便是狡辩,臣妾不如省些力气不过受点委屈,若累得皇上操劳国事之余还要为这些小事烦心,才是臣妾的大罪。”
李轩毓挑眉道:“朕何时定了你的罪?”
韩梓诺不卑不亢的回他:“臣妾与淑仪娘娘一同入殿,娘娘坐而臣妾跪,谁人不以为臣妾是戴罪之身?”
李轩毓定定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冯济忙说:“是臣一时失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