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韩夕颜成了御前女官,冯济对她耳提面命御前礼仪,手把手的教导竟不假以他人,这是多年未见的事情了,宣德宫的宫人都是极懂看眼色的,自然就明白这个新来的所谓‘女官’有多特殊,看她的眼神中不免带了几分敬意几分小心。韩夕颜对他人的看法根本顾及不到,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是回去再翻翻天?椎墓僦吧柚茫??洳恢?览?吹呐?僦霸鹗鞘裁矗圆换崾亲约合衷谒?鲋?隆?p> 她轻手轻脚的将盘中的茶盏放在李轩毓手边,她已经上任了好些天,就是做这端茶倒水的工作。宣德宫中静的如死水,人人皆是倍加小心的脸色,她原本对半年前之事心有戚戚,但这么长时间,他竟连一句话也没对她说过,直把她当成隐形人摆在身边,韩夕颜想破了头都不明白,心里却急了起来。韩府的消息全部掌握在韩梓诺手上,韩梓诺不说,她便像与世隔绝一般,爹爹好不好,哥哥好不好,奉仪好不好,她无从得知。只能安慰自己,既然韩梓诺毫无动作,至少证明韩府还不需要她们。所以,当梓诺要求她接受女官之职时,她没多考虑便答应了,她明白,韩梓诺什么都有,唯独缺少的就是机会,既然她能够为她铺平道路,身为韩家女儿,她自是义不容辞的。
但是……韩夕颜偷偷看向李轩毓清冷的脸庞,这人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优雅贵公子,而是一国之君。他的面容时常是冷峻的,看不出喜怒,他成日有堆积如山的公务,莫说去**,睡眠时间都少的可怜。韩夕颜对他多了几分同情的同时,对自己的使命也多了几分忧虑。
正兀自想着心事,突然接收到冯济的眼色,韩夕颜才察觉到茶已半凉,忙准备端出去再换一杯,却听李轩毓带着倦意的声音传来:“叫冯济去换,你读几本折子给朕听。”说着顺手拿了奏章放到桌边。韩夕颜与冯济交换了个眼色,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到李轩毓身旁拿过奏章,打开来通读了一遍才安下心。前些日子读史书,那些个晦涩的古文费了她好些精神,好在韩梓诺这个活字典在旁边才省了不少力,如今看这些也算驾轻就熟。她清清嗓子,柔声诵读起来,李轩毓靠在榻上揉揉额角,闭目养神。夕颜读完一本,见他没有反应,只得又拿起第二本继续读,看到第四本的时候她顿了顿,有些犹豫,但还是念了下去。李轩毓突然打断她道:“你想说什么?”
“我……”夕颜咬住下唇,回想起箬竹的话“在宫里生存,不需要你能言善辩学识渊博,只用记着两个字,‘本分’。”她摇了摇头:“臣女不敢妄言。”
“既是封了你女官之职,便是准你议论朝政,你不言,便是失职。”他还记得从前与她探讨朝政,军事,她总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以至于很多时候,在他处理政务之时,会不时忆起她说过的某些话,封她做这个所谓的女官,不过是想听她说话而已。
既然是皇命,韩夕颜也不再推辞,斟酌着遣词说道:“臣女最近看皇上处理公务,虽然对国家大事不很了解,也知道皇上在烦恼南疆叛乱之事。但这几本折子旁征博引洋洋洒洒一大篇,对叛乱的事只字不提,反而劝皇上平衡**,切勿专宠,还有便是批评皇上执行新政手段强硬,仁德有亏,国家正是危机四伏之时,这些人不思与上分忧,倒在此扯些无关紧要的,”她不禁有些窝火:“**之事,关卿底事。”
李轩毓瞧她说着说着竟生气起来,拿过她手中的奏折,端端披上方才她所说的最后四字,随后放到一旁,韩夕颜阻止不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
“你说的对,不过是些讪上卖直之人,真需要他们的时候,全都推个一干二净。”
韩夕颜此时才能理解身为君上的烦恼,她不过看了这一点,李轩毓日日面对着,应付着这些只知食君之禄,不知与君分忧的人,想起现代社会的官僚,不也多是如此,她不禁叹道:“朝中这样的人多了,才叫皇上如此辛苦。动不动就是万言书,文笔再华丽,辞藻再优美,回想起来只觉得脑中空空,不知所谓,还不如去睡一觉养养精神。”
李轩毓闻言一笑,“既然如此,从明日起你便替朕筛选奏折,这些个‘华美’的万言书,朕通通不想再看到。”
东秦国。
梁城。霍府。
霍府乃东秦第一大家族,掌控着整个东秦国的水利漕运,也可以说,东秦的经济命脉便是掌握在这个家族手中。但作为商贾,其地位之低下也是可想而知,霍府想要摆脱市井贾人的身份已久,却无奈人丁虽兴旺,硬是难得出来一个深谙进仕之途的政治家或是满腹诗书的风雅人,倒是一顶一个准的生意好手。建立在国都大梁的霍府修建的金碧辉煌,无所不用其极的炫耀着自家的财富,门口护卫堪比王府,府中有巡逻之卫队,按理说如此森严的守卫该是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却偏偏有人胆大包天,赤手空拳竟直直往里闯。听到打斗声的沈云君慌忙跑到庭院之中,一见来人,气的直咬牙跺脚:“怎么又是他?!”
那人也瞧见了她,一边应付府中的护卫,一边悠闲的吆喝道:“云君妹子,有些日子没见出落的更加水灵了~”正是先前在皇城街头**秦奉仪的东秦五皇子宁辰。
他话音未落,只听“嗖,嗖”两声,他一改方才的玩笑样子,抽出腰间软剑堪堪挡住暗器的攻击,顿时火花四溅,他被逼的后退好些步差点摔倒,虽有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