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内外,刚刚结束了一场不算是战争的战争,至少,对于进攻的一方,也就是郑主一方来说,确实不算是,好几万的大军,就只有百十人出营,用一截高且长的竹竿,挑着一件血色衣袍,在关城下跑了几个来回,还有就是,负责击鼓助威的鼓手们,一个劲的击打着打鼓,只是这鼓的声音,却也没有之前那样的雄壮有力,人手不足?确实,就连击鼓的鼓手都没有全部上阵,这那里算得上是战争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场闹剧而已。
应着鼓声,匆匆上得关墙的莫敖,并没有看到上来攻城的敌军,入眼的,是一根高高耸起的竹竿,还有,竹竿上哪一件破烂的血衣。看着那迎风招展的血衣,莫敖原本就满是血丝的双眼,竟然隐隐作痛起来,莫敖需要确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只有关城守将,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莫敬尧知道。守城的兵士们看到少将军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却是没有仔细的去想为什么?也懒得去想了!一个多月的守城,再守城,兵士们唯一要做的,能做的,想做的,就是等着城外的大军攻上城墙来,而后自己拿起长矛,拿起弓箭,把敌人杀下去,射回去,别无其他。
莫敖匆匆下了城楼,也不骑马了,迈开步子,就朝着大街尽头的将军府跑去,两边来来往往的军士,着急着向两边让开,大家想不明白的是,很是稳重的前将军,怎么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难道是城外的敌军攻上来了?不可能啊!老军伍们早就从稀疏的鼓声中判定出来了,敌军没有攻城。
莫敬尧没在将军府,在王上北回高平之前,与莫敬尧有过一个商定,没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个消息传回来。但是直到今天,莫敬尧就只收过一个而已。那都还是五天前的事情了,要是按照前一个消息来往的时间算,自己至少还应该受到三个,至少三个消息才对。消息断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上北上途中,出事故了!
莫敬尧需要一个足够静的地方,让自己把所有的可能都推断清楚,可一丝的根据都没有,莫敬尧也无从确定自己的推断。和自家儿子一样,满是血丝的双眼,如今早已是坚毅不再,看到的,尽是满眼的迷茫与惶恐,再有两鬓夹杂着的无数的白发。莫敬尧老了!才过不惑之年,就已经老了!
“父亲大人!可是有王上的消息了?”莫敖临了了,却不知道怎么确认自己在城外看到的事情,看到父亲大人好似是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依旧是面北而站。“父亲大人!可是在等王上的消息?今天城外”
“郑贼可是攻城了?”
答非所问!莫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大人,是从什么时候起,在自己面前,都玩耍起心思来了!
没能得到确认的答案,心有郁气的莫敖干脆把城外的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最后还加上一句:“那件衣袍!孩儿看到过。就在王上离开之前,孩儿看到过!”
“你看到什么?你看到的?是谁让你看到的?那是真的么?都多大年纪了!还如此没有主见,遇事毛糙,本将军很失望。”莫敬尧语气严厉,等把儿子训斥了不敢抬头,又接着说道:“城外的事情。本将军知道了!你顺便告诉一下守城的将士们,就说本将军刚刚接到王上从王城传来的消息,王上一切安好!希望前线将士戮力同心,把郑贼,就灭杀在这城下。”
莫敬尧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从新往来路上回去。等不见了儿子的背影了,莫敬尧才叫过掩在暗处的一个亲卫,轻声嘱咐了几句,又重新面北而站,视线过处,是通往王城的道路。
郑双龙出名了!整个大营,只要每次遇见郑双龙,别人都会很是亲切,很是巴结,很是友好,很是羡慕,很是嫉妒的叫上一声驸马爷,而郑双龙则是一副就当如此的神情,今天约上这位将军一起吃酒,明天约上那个朋友一起侃着自己的光辉历史,后天有约上新认识的大哥小弟,做
当然,有一件事情,是郑双龙每天都做的,且是定时,定点,不定次数的,就是过来找朱思苟,打探周春华的消息,其实,也就是打探江野的消息。只是,江野的消息没收到,老丈人的消息倒是过来了,要求郑双龙明日一早出发,带上本属郑双龙的役夫,现在叫征北前军左部,先行一步北上,截住那伐败军的退路。
因为郑梉在众位将军面前,亲自称呼郑双龙为贤婿,所以,如今的征北前军左部,已经鸟枪换炮了,不再是弓箭;不再是破衣烂衫,而是清一色的制式军服,就是鞋子依旧寒碜了点,当然,这是和江野的护卫队比的。
郑双龙拒绝了后勤送过来的驮马,理由是此次大军前出,最重要的就是行迹掩藏,带着马匹,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把过来的司吏唬的一愣一愣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司吏把马匹重新牵了回去,留下一地的干粮。
原先的役夫们干的就是运送粮草的买卖,如今倒也算是老本行,一个个的把干粮袋子用绳子系了,在往肩膀上一套,就算是处理好了,随着郑双龙一声令下,没有修正几天,却换了一身好装扮的役夫们,重新又出了营门,朝着之前的来路上赶去。
郑双龙并不是真心想这么早就走,没有得到周春华那边的确切消息,没有得到江野是否还在北边,自己就这么上去,别说截杀败兵了!可能到时候自己被败兵给截杀了都说不定。但老丈人一句话,自己哪敢耽搁片刻,那些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