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贼欺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郑梉,狠狠的把手上的加急文书扔在地上,又恨声的骂了一句。
整个中军大帐,在南门攻城的黎椿,以及其他三门的郑梣,阮名世,阮启等诸将,依次而坐,大帐中间,跪着送来军情的传信使。眼见郑梉大发雷霆,又赶紧的把头低下,本就没日没夜的送信过来,现在又没得休息,哪能还坚持得住,直接往地上一歪,晕了过去。
“王上!先救人吧!为今之计,也只能从这信使的口中,知道具体的细节情况。”说话的是郑梣,如今郑梉在暴怒的边缘,也就只能是亲亲儿子来冒这个头了。
能不暴怒么?使了老大把力气了,那下了那伐,而后北伐高平了,却遇上了大雨,如今大雨停了,天晴了,攻城了,就要成功了,你升龙府就送来这么一份军情!也是郑梉如今年老了,要是再年轻二十年,郑梉指定就把信使给当场杀了,那还容得如今这样,整个大军都差不多知道了宣光镇造反的事情,原本就要攻破城墙的大军,也不得已的撤了下来,给了城中的莫敬尧以喘息之机。
郑梣看着自家老爹半天不说话,赶紧做主,让帐外的守卫去把随军郎中叫来,给晕倒的传信兵医治。捡起老爹扔在地上的信纸,郑梣这才仔细的从头看了一遍,而后把信纸重新叠好,又放回了老爹身前的台案上。
整个大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等郎中进得大帐,先给晕倒的传信兵看了看,而后才躬身给郑梉行礼,又给郑梣行了一礼,“回禀殿下,这人并无大碍,只是长时间没得休息,加上没有进食。困饿交加,这才晕倒,等过两个时辰,自然就醒了!”
“军情紧急。是能够给你等上两个时辰的么?赶紧的像个办法,本殿下要他现在就醒过来,而且必须是头脑清醒,能够问答如流。”郑梣可不管你是累的?还是饿的?如今最最重要的,是把升龙府的一切情况说的清楚,其他的?可不是郑梣操心的事情。
“你且带他下去好生休息,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带人见本王!事到如今,还得是看看高平城里的反应才好,黎将军,你且说说南门这边的情况。”郑梉终于从气愤中转了回来。否了郑梣的建议,让郎中自带了传信兵下去休息,而后转向黎椿,让黎椿把南门的攻防态势给帐中的诸将说一说。
黎椿这边,能够说的。也就是两点,一个是粗粗赶制出来的投石车,一定程度上压制了城头守军的防守力度,二一个要说的就是城上守军自家的火炮爆炸,给黎椿的攻城制造了良机,且经过将士们的死力拼杀,终于在城头占据了一块阵地。可是因为后来大营这边出现的状况,不得已放弃了良好势头,重新撤了下来。实际情况是这么一个实际情况,要是说出来,却不能够这么说,总不能当着郑梉的面。说是因为郑梉下令,自家才放弃了优势,转撤下来的吧!
“王上,诸位将军,就在今日。我军抓住城头贼军火炮自爆之机,成功夺上城头,只是将士们准备不充分,加上贼军反攻势大,不得已,重新撤了下来。但是,此次攻上城头的将士,都完好的退了回来,他们已经有了成功的经验,只要王上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够重新攻上城头,替大王拿下莫敬尧的人头。”黎椿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介绍情况,而是表忠心来的。
“今日这种情况,可一不可再,要寻到同样的机会?怕是不可能的了!”郑梉说了大实话,把黎椿羞了一把,而后接着说道:“那莫敬尧必然能够猜到,我军停止攻城的缘由,是因为升龙府来人,而这中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一时定然猜不出来,但也会偏向坏事。这样,众将听令。”
郑梉挺身而起,堂下坐着的诸将也立即跟着站起身来。
“诸位将军各自回去,把所有的粮草物资,先预留五日之用,剩余的全部粮草,管够的由着将士们吃用糟蹋,只有一条,在此期间,须有一条消息,传给城里的莫敬尧知晓。”郑梉故意停顿了一下,等诸将全都凝聚起了精神,才继续说道:“朝廷援军明日即到,高平城旦夕可下,本王有令,城中所有,任由将士自取。”
其实,郑梉的话才说了一半,另外一半,郑梉没有明说,其实是留给城里的莫敬尧自己去知道的,既然大军来到,既然高平破亡在即,郑主还下了命令,城中所有,任由将士们自取自拿,那都这样了,谁还要吃现如今这种糙饼,乱炖肉,掺了九成九水的酒,直接倒了了事,大家先胡乱在吃上一顿,等待大军攻来,进了高平,自有美酒美人取用。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据守在高平城下的郑军一部,看着伙夫们抬送过来的吃食,好大的一个饼子,胡乱吃了两口,就往地上一扔,而后又拿来一个,也是一样,吃两口就扔,大肉也是,看着有瘦肉的,就吃两口,要尽是些肥肉或者骨头的,也是直接就扔在了地上,酒水就更不用说了,军士们都不乖乖的等着倒酒的,直接拿了刀背,把酒坛敲个稀烂,而后要是有残片中汪积着酒水的,就拿起来喝点,要是全都撒在了地上,就重新去敲下一个。而守在一边的伙夫也不说话,反而大声取笑那些把酒坛敲碎却没喝到酒的人,还主动的递过去一个新的酒坛。被取笑的军士也不动怒,反而一手勾搭着伙夫的肩膀,大声说:“好你个小子,等本将明日进了城,一定去把莫...莫什么?莫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