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班长当然知道何北害怕的是什么他虽然没去过边疆哨所,但是他却听说过由于那里道路难行,天气恶劣等原因,信件往往不能及时送到驻扎的边防兄弟手中等到他们拿到自己信件的时候,往往都是攒了几个月的一沓了
当拿到盼望已久的信件,便高兴的拆开,从第一封开始看起信的内容说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挂念看完之后,纵然面对着边关的风雪,心里确也是无比的温暖再看下一封,家里自己的至亲忽然身染重病那时真有心肋生双翅,飞回家去探望,却无奈没那种本事当看完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得知至亲与自己已然是阴阳相隔
如果不来当兵的话,也许还可以和至亲见上最后一面或许在重病之时,还可以服侍至亲左右但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必定不能两全
“何北”夏班长扶住何北的肩膀,“自古忠孝就是不能两全的,我们作为军人是如此……”
“班长,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早了点儿”彭飞指着那封还没拆开的信,“这里不是还有一封信吗”
夏班长拿起桌上的这封信,然后用询问的眼神扫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而周长志、连升、卫国……一个接一个的,在夏班长询问的目光中低下了头显然,他们没有人愿意替何北拆开这封信
最后,彭飞从夏班长手里要过信,对何北说道:“要不我来帮你看看?如果阿姨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直接告诉你如果阿姨……那我就什么都不跟你说了,怎么样?”
何北看着彭飞,抽泣着点了点头
其实急性心梗的死亡率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也要看病情,和抢救的及时与否如果抢救的不及时,那么死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在农村,管这种突发性的心脑血管病叫做暴病所以彭飞对此,还是有所了解的
大家默默地看着彭飞拆开信封,取出里面叠好的信纸这里面的内容应该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生,要么死但是谁也不愿意那噩耗由自己嘴里说出,毕竟太残酷了
不过再怎样残酷的事情,既成事实就只能接受所以彭飞才决定,打开这封信“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替他看,那就由我来替他看”彭飞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信纸
别人的心情怎样他不知道,但何北看到彭飞打开信纸之后,他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他此时很紧张,很害怕,担心从彭飞口中得知到自己母亲去世的消息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彭飞只见他从头至尾的读完了那封信,然后面无表情的将信纸叠好,重塞回到信封中,再默默地放到桌子上
“哎——”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接着,何北便爆发出了狼嚎一样的哭声
“哈哈哈哈”彭飞终于忍不住大笑着说道:“其实阿姨没事的”
“你骗我”
“真的阿姨在医院里做了支架手术,现在已经出院了”
何北有些慌乱的拿过那封信,重取出里面的信纸待看完之后,立马破涕为笑了不过当转头看向彭飞的时候,却显得很气愤
这时连升阴笑着说道:“何北,要不要我们替你修理修理他?”
何北非常肯定的说道:“要”
“哎何北,你这可就不对了啊要不是我帮你看信……”
没等彭飞说完,连升一个利落的拉肘别臂,就将彭飞按在地上“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啦”
“兄弟们上啊”卫国举着拳头刚想往上冲,就被夏班长给呵住了
“行了都他妈给我该干嘛干嘛去”接着,夏班长气呼呼的拿起何北的那三封信“这他妈叫什么事啊,哪有这样干的”然后摔门出去了
连升松开彭飞的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班长一定是去找连长了”
“嗯,看来那个小文书要倒霉了”彭飞冲着何北挤了挤眼睛“何北,班长替你报仇去了”
周长志扒在窗口往外看了看,只见夏班长向着连长宿舍的方向走去“估计今天晚上,剪子就能从禁闭室里放出来了”
果然,在闻联播之前张小泉就从禁闭室里被放了出来而那个小文书被连长要求写检查,且还要给一班全体人员进行道歉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经过这件事之后,那个小文书对他们倒是客气了很多到不是怕他们,主要是怕了他们那个护犊子的夏班长了虽然彭飞他们不知道,夏班长那天跟连长是怎么说的,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人家让我一尺,我就让人家一仗”彭飞的母亲从小就是这样教他的而何北跟曲哲都属于脾气比较好的,天生不喜欢斤斤计较所以景亚泉主动跟他们搭话的时候,他们都会停下来跟他聊上几句倒是卫国和那几个老兵,总是对景亚泉**理不理的
这天彭飞和何北一起提着暖瓶,去开水间里打开水他们把自己手里提着的暖瓶,分别放到了开水器的龙头下面可能是龙头里面积了些水垢,导致水流的不冲所以他们就站在靠墙的位置,有一句没一句开始聊天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人,然后不由分说的,直接就将何北那个还没灌满的暖瓶从水龙头下面拿开了再将自己手里的暖瓶塞拔掉,放到了龙头下面
“班长”因为这个人的军衔是士官,所以何北称呼他一声班长“如果你着急用热水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啊但是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礼貌”
何北刚说完,这个士官上来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踹在了何北的胸口上,然后何北又倒退了一步,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面何北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