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梳理着她银白的头发,轻轻说,“我不怨她,是她生了我。”
“你和娘年轻时一个模样,只是你性子柔顺许多,你娘性子要强,嘴上厉害,心却好的很。”花姑也过来帮着伊人梳理水衿悠的头发。
水坤也走过来,说道,“姑姑真的和姐姐一样漂亮吗?”
水伯擦擦眼角的泪,“你姑姑比你姐姐还漂亮呢。”
花姑叹一口气,“我们要去哪儿呢?百花城肯定是回不去了。”
水伯淡淡地说,“天地这么大,难道还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姐姐,听娘说,你有宝宝了,那我就要做舅舅了,是吗?”水坤搀扶着伊人的胳膊,问道。
这个话题让屋子里悲伤的气氛略轻了一些。孩子就是希望。
“是啊,咱们水坤要做舅舅了,是大人了,要照顾姐姐才是。”花姑连忙说。
“如果是男孩子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教给好多男孩子的游戏。如果是女孩子,我将她教野了,姐姐可不愿意了。”水坤十分认真地说着。
“我到希望是个女孩,咱们水家的女儿个个都漂亮。”水伯受了水坤的影响,也展开想象。
“爹,你这是什么话,你觉得我不够漂亮吗?‘水坤瞪着眼,有些不服气。
“谁敢说咱儿子不漂亮,我第一个不饶他。”花姑连忙安抚道。
伊人静静地听他们讲话,心里千回百转。多好的父母,百花城的日子虽然艰难,但是却拿出仅有的钱让自己去上私塾。虽然他们心里难过异常,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难过,这就是陪伴了自己16年的亲人,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最起码这些最亲的人还陪伴着身旁。
伊人也伸手揉揉水坤乱糟糟的头发,说,“咱们家的水坤是最漂亮的孩子。”
水伯和花姑听了,扭过头看着伊人。伊人操着他们笑笑,“爹娘,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花姑听了直点头,眼中不由得又泛起泪花,水伯用胳膊顶了她一下花姑会意,忙将眼中的泪擦干净。
院子里的漠青河看着屋子里一家人的悲伤欢喜。
经历了这些悲欢离合,他们并没有疏离,苦难使他们走的更近,使他们更坚强。
屋子里的温馨让漠青河心里也暖暖的。
今天早晨,漠青河带着几名亲信,准备去劫刑场。大国师来了,并没有阻拦,却说,早已派了去接应的人。
问为什么不再阻拦。
大国师却说,皇上决定的事,再阻拦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帮皇上一把。
只是在刑场上,还来及出手,已经有一人飞身出来。
现在那率先飞身而出的人早已躺在了地上,不再有呼吸。
明日,便是相别之日。想起相见再无期,心里无端地落寞起来。
迟府里异常沉郁,迟翔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喝的一塌糊涂。老元帅也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迟府上上下下都在谈论水衿悠和水家人的关系。老一点的仆从略知道一些陈年旧事,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事传到了迟夫人的耳朵里,迟夫人震怒,发下话来,若再有谈论此事者,逐出迟府,永不再用。
于是迟府上下无人再敢谈。
水家欠迟家的债,终于还清了,可是自己为什么更加难受了。是啊,二十年前,水衿悠确实泄漏了消息,但是若迟家军抵挡得力,也不至于败的那么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