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涟漪感叹太多,姚大夫低声道:“我估摸的时候差不多了,你快去取出来,你有啥烦心事,就跟我老头子说说”
烦心事倒是没了,但是你身前那个油纸袋包着的东西我挺感兴趣的。
“那个……”
“我没事,现在已经好了,现在有个要紧事要问您老人家,您也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涟漪先发制人。
姚大夫一杯酒入喉险些呛着。
等平息下来后才疑问道:“怎么了?还劳烦你来问我?”
“先前我问您,黄精是否可以入酒,但不知这地黄能不能也入酒?”
姚大夫摸着自己短短的胡须,沉思了片刻,慢悠悠道:“黄精又名老虎姜,以根经入药,有补气养阴、健脾润肺之功效…………”
“其实我不是问黄精的功效,我就是想问问这地黄能不能入药”涟漪一脸渴望。
“别打断我,我刚说到点上……对了,我怎么想不起来我要说什么了?”这老头一脸烦躁,“行了行了,你也别看我,这地黄可比那黄精还有效,以前也有书籍记载过,说是能入酒,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书了”
是什么书不要紧,我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啊。
当下也不陪着这老头喝酒谈心了,起身将那一碟子卤肉端回去,脸上赔笑道:“老爷子,您先前不是说尽量要夜里少吃吗?这东西您就别吃了”
说完脚下抹油,小跑离开。
留下姚大夫一脸惊诧。
次日,又是一个明媚的天儿,榭雅几个打开房门的时候,涟漪那丫头已经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二十四孝老爹,冯通柱。
杜氏气愤的跺脚道:“眼里就有你闺女,也不心疼你婆娘”
原来是冯通柱早早套上车送涟漪往县里走了,亏得昨夜还和那人说了,今个要去县里给温颜抓养胎用的药,自家药不够,那男人原先应下的好好的,转眼就变卦。
既要因为用两条腿走到县里而忧伤,还要忍受自己不如闺女在丈夫心里地位重而心痛,这滋味,仔细琢磨一下还真难以形容。
从瓦罐里摸出一个鸡蛋来,在锅边一磕,那新鲜的鸡蛋就滑进了锅里,又把切好的小葱扔进去,这几日,儿媳妇的口味刁钻的很,以往不爱吃的葱姜蒜,现在每顿都要吃个遍,没了这东西,人家还吃不习惯。
曾经因为自己家没葱了,就省事没放,谁知道那丫头吃的一点也不欢快。眼泪汪汪的看着一众人,弄的人心里怪难受的。
“大嫂,大嫂?”正将鸡蛋盛进碗里的杜氏突然听到院子里冯通隆的声音。急忙解下围裙出来。
“咋了?”
冯通隆将手里的柿子递过去,说是从老院那拿的,又看着杜氏解释道:“清早大哥走的时候,让我送嫂子去县里,他有急事走的急”
这句话说过后,原先堵在胸膛里不上不下的气儿,终于顺下来了。
却说此刻。晃晃悠悠到了县里的冯家父女,将驴车停在那昨日经过的地儿。
涟漪跳下来道:“爹。咱们几个就是要来收这地黄,收的越多越好”
冯通柱不解,“咱家也用不上地黄啊?”
涟漪轻笑道:“这次咱们能用的上,我打算这次要酿地黄酒。您和那哈恩扎商议一下,这烈酒是没了,问问他要不要黍米酒,不要的话就去别处看看”
冯通柱点头,闺女说的话一项是不错的。
只是看着刚天亮就都来卖地黄的人,他又犯难了,“闺女,咱们打算要多少钱买?”
别人都是三五文一筐子,想必涟漪自己心里有打算。他只要听吩咐就好。
“咱们就用一斤四文来收”
冯通柱吞吐道:“丫头,四文是不是有些贵了?”别人家的不过是四文钱一筐子,这差距也太大了。
涟漪摇头。弯身给一个六岁大小的小孩五文钱,又把昨夜写好的纸条塞进他的手里,交代他去褚家,把这纸条交给褚越。
那小孩看到到手的钱,哪里有不同意这一说,将纸条放在鞋子里。一溜小跑没了。
“爹,你不用操这心。我已经让人去给褚越送信了,这次酒酿出来了,褚家受益最大,哪里需要咱们花银子”
冯通柱欣慰不已,别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家女儿虽然板上钉钉是褚家的人,但还是处处想着娘家的。
不消半个时辰,褚越过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二柱以及一个面相老实的男人。
“开秤吧”褚越站在涟漪身侧,沉着道。
涟漪心里很开心,真的是很开心,看看,自己选的这个人多好,她说要如何就是如何,一点没犹豫,一点没质疑。
二柱站在不知是谁的石狮子上,大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主意了,我们少爷知道大家都在为地黄的事情发愁,所以特意派我来帮助大家,现在开秤,一斤地黄四文钱,大家都排好队,称好了我给大家伙发钱啊”
连着说了两遍这样的话,那原先还垂头丧气的人都瞬间激灵起来了。
四文?四文!
不是四文一箩筐,是四文一斤!
这东西本来根就长得发达,一个个也不轻巧,所以很能称出来重量。
人群沸腾了,大伙都争先恐后的往二柱身边凑,生怕是自己没听的清楚要白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