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在刚登上特尔图岛的时候,我曾经向自己发誓,我要还你一个应得的王位。[t]”许久之后,凡妮莎轻轻说道,“所以就算我不想再参与争权夺利,也决不会离你而去。”
“可这意味着将有更多人牺牲性命,”布兰特避开凡妮莎的目光,“这样得来的王位我宁可不要。”王子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公主,“为什么?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却从来不肯作出承诺。”
“因为我作不到。”凡妮莎直视着王子的眼睛,毫不避让。
“那就不要再一厢情愿地为我计划人生。”布兰特横了公主一眼,“我现在只想尽快见到姑母,确定她的安全。”
“不,你没有这个机会了。”门被猛地推开,卡玛站在两人对面,只见她把双臂举高过头顶,手指怒张,对准两人吐出强力的咒语。一阵紫色迷雾从残脸女士手指间喷出,直扑公主和王子。
可是这一回凡妮莎早有准备,公主手指屈起,轻轻往外一弹,一道防护术就变成了厚厚的魔法盾,把对方的攻击反弹开去。迷雾扑上,无声的白炽火焰有如巨浪,重重地击打着魔法盾。但这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它就掉转方向,朝卡玛反扑过去。
“妈妈!”闻声跑来的卡翠娜愕地睁大眼睛,想都没想就朝母亲撞过去,用自己的身体为母亲阻挡伤害,等迷雾逼近自己,她把眼睛一闭,做出痛苦的表情。但那紫雾并没撕碎她,而是像网一样包裹住她们,并渐渐收拢,两人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
“为什么会这样?”卡翠娜质问凡妮莎,“你说过你们是跟我们同路的!”
“亲爱的,我真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凡妮莎伸手想要触摸少女美丽的脸颊,却被魔法网线电得一缩手,“要怎么跟你解释呢,”他为难地看看少女的母亲,“女士,我们从没想要冒犯您啊,为什么你总是先来攻击我们。我想还是由您亲自向卡翠娜小姐解释吧。”说着,公主朝布兰特一偏头,两人轻松地走出房间,关好房门。
“原来你的宝石用在了这地方?”两个人走在眠龙城宽敞的大街上的时候,布兰特不由失笑。
“你以为我用在哪里了?”凡妮莎与王子对视一眼,继而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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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接过侍从呈上的羊皮卷,以庄重的语气宣布:“昨晚,我最亲爱的丈夫、伟大的马修国王在世的最后时刻,召我到他身边,命令我记下他的遗言。马修盖下御印时,御前首相大人和内使臣大学士都在现场作证。泰伦斯亲王,可否劳您检查一番?”
亲王面带微笑,接过羊皮卷仔细检视,“这确是马修国王的印信,”他打开羊皮卷读出来:“吾死之后,奉迪安娜?海根为摄政王后及烈炎国守护者,代余统理国事,俟吾之合法继承人成年为止。”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
“我要请诸位依照国王遗愿,确认我摄政王后的身份。”迪安娜边说边看众人的脸,尤其是泰伦斯那半阖的眼睛和慵懒的浅笑背后,隐藏的是什么样的想法。
“可是国王并没有继承人。”大肚子的威武爵士克罗里亚最先出声,众人纷纷附和。
“而且烈炎国从没有女性执政的先例!”发言者乃是泰伦斯的直系,性如烈火的雷斯坦公爵。迪安娜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向泰伦斯,可惜亲王一直低垂着眼睛,此刻更是将身体转向了丹犀下的重臣。
“恕我多言,”年纪老迈的内使臣哆嗦着站出队列,“国王陛下在病重期间,国事全权交由迪安娜王后打理,眼下烈炎国市井繁荣、民生康泰,足以证明王后治国的可行性,希望列位能以马修国王的遗愿为先。”很明显,内使臣站在王后一边,可惜没什么用处,内使臣并非重臣、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可谓人微言轻,泰伦斯静静看着一众人等的表演,等待着迪安娜打出手中最有份量的王牌。
等大厅里的窃窃私语声小下去,王后微微一笑,在王座上扭动了一下身体,朗声道:“诸位的担忧也正是我和马修所担心的,但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遗诏的前提,在马修的继承人成年之前,我会代任摄政王后,就是说,”王后抬起银色的脑袋,以胜利者的姿态附视众人,“我会为马修生下一个合法继承人,”她慈爱而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肚腹,“大学士刚刚确认了这一胎是个男孩——你们要有新国王了。”
此言一出,引起轩然大波,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泰伦斯朝底下的某个角落使了一个眼色,史籍官席沃斯爵士捧着一本记录出列大声道,“这不可能!从去年国王病重开始,他已经不再接近任何女性,王后陛下更是一天也没有在国王寝宫里过夜!”
“国王需要王后的陪伴,”迪安娜不慌不忙,“却不需要你,小小的史籍官。我们在花园里、在绘画室、在女仆的小格间、在任何你想不到而又甜蜜的小角落里留下美好回忆,”王后说这些时一点也不脸红,反而有种高贵的从容,“这些事有必要让你知道吗?”
“敢问王后陛下已有几月身孕,可否容我们检验?”泰伦斯的人紧咬不放。
“放肆!你在怀疑王后的贞洁和继承人的合法性吗!”泰伦斯大吼一声,迪安娜斜了他一眼,彼此都清楚对方的用意。
“事关烈炎国王位和弗里曼家族血统的纯正,不可不查!”对方步步进逼。
“你们想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