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我有事先出去下,我回来之前,你在医院哪也不许去,记住了,啊?”李瀚的声音仿佛是从外太空传来的一样,忽远忽近飘飘渺渺,父亲与爷爷的相继离世,再得知父亲死亡的真相,夏梦的心仿佛空了,脑袋一片浆糊,几天来,她只会机械的点头和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夏梦想努力的看清楚夏梦帅气的笑脸,场景却突然变了,一片白雾中破旧的吉普车里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夏梦能清楚的看到对方惨白的手指间捏着王动黑色的小圆管,正慢吞吞的拧在乌黑的类似手枪的物体上,对方的动作就跟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却极力的折磨着夏梦脆弱的心,她想她可能明白对方的意图,巨大的恐惧似是给夏梦打电话,她绝望的扭过头去看那把把乌黑的玄铁,惨白的手指慢慢的压下细细的板扣,“嘭”的一场,那仿佛来自地狱般可怕声响的耳边炸开……
夏梦激灵灵的一下子睁开眼睛,胸腔里的那颗心痛苦的击撞着她的胸壁,带来更痛苦的似是擂鼓的“咚咚”声,沉重的呼吸声充斥着她的耳朵,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脑袋疼得要命,两只手臂更疼,她迅速明白自己正仰面躺着,原来她的手臂被自己压在身子下面,她想要移动一下身子,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她吃力想抽出手臂,因为两只胳膊疼得简直快要断掉了,知觉慢慢清晰,又发现,她还是做不到,她的手腕上被什么东西缠得紧紧的,根本就难以移动分毫。
夏梦痛苦的呻吟一声,慢慢的扭转头,她的脸立刻贴在一处冰凉的、潮湿的、带着说不出令人厌恶的发霉味道的水泥地上,夏梦尽量的让自己整个人翻扣在地。脸堤,这样可能会轻微的减轻手臂的痛苦,可是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被压在下面水泥地上的胸脯更疼。夏梦开始一边呻吟一边调整自己的身体,希望自己不再那么难受,可是每换一种姿势都比上一种更让人验过,她一直虫子一样动来动去,直到用僵硬的双腿弯曲抵着地板才让她好爱一点点,虽然看不见但是并没有人前来阻止她的动作,或许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静静的趴在地上,仔细的听,除了她自己的心中粗重的呼吸外空气中一片空灵,脑中记忆一点点的被神经挤出来。空白的思想慢慢的不再苍白,她终于开始想起了夏梦来。
李瀚接完母亲的电话就出去了,难道妈妈和妹妹夏果出事了?还是奶奶也------夏梦慌忙给母亲拨去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母亲为什么不接电话?家里肯定又出事了。夏梦顿时慌了神,抓起床头的包包,踉跄着往外走去------
她记得她为了能早些到家,便想要抄个近路,她知道西郊正在修建一片高架桥,快要完工了要到处都是土堆水泥,但是没关系。她的车型小,要绕过那么些障碍不是难事,家里有出事了,她的内心煎熬不已!
就在她满脑子都是家人出事的场景时,她听到左侧传来一阵刺耳的车子打轮子的响声,她本能的扭头寻找声音来源。却看见左侧的路边正冲过来一辆没有顶棚的吉普车,车头前方有着巨粗的保险杠,她眼睁睁的看着似洪水猛兽一样凶猛的吉普车,加足了马力横冲过马路,然后狠狠的击撞在自己的车身上。
夏梦出于本能的想要加速。以避开看起来像是失控的吉普车,但是已经来不及,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紧接着是一种天崩地裂的震动,仿佛要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整个车身被巨力的顶向右侧防滑坡的墙体上,她的脚还在压着油门,但车子就像是被大象踩住了尾巴的小老鼠一样只能原地的打滑。
在剧烈的撞击下方向盘里突然弹出来一只疑似气球状的物体,一下子击在她的胸脯上,并伴着一阵呛人的尘雾。当她缓缓的回复意识,才明白状似气球的物体是安全气囊,她的胸脯已经疼得简直快要爆裂,轰隆作响,嘴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道,而她只能痛苦的夹在座椅里,两条腿就像不是她自己的一般没有知觉。
夏梦开始大口的喘息,无力的靠在座椅靠背上,瞪视着后视镜,她看到那辆吉普车开始慢速的后退离开她的车子,她转动眼珠看到了一边座椅里躺着她的电话,她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拿起电话,但是那辆吉普车又开始咆哮着冲过来,又一次大力的撞在已经变形的车体之上,这次的击撞让夏梦感觉自己仿佛就像是被人高高举起,再狠狠的掼在地上一般,整个身体都遭受到重创,更刺耳的声音在耳朵里轰鸣,脑袋里嗡嗡响的似是有千万只蜜蜂一起振翅,第二次的撞击让整个车身的玻璃全部碎掉,哗啦声过后,夏梦已经瘫在座椅里不能动弹,就算她再愚钝,也开始明白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车祸了。
“……救命啊。”她开始感到恐惧想要放声高呼,可是那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她的,沙哑的像是古老的唱片突然跳针,在她张口呼叫的同时,更多的血沫从嘴巴里溢出,顺着嘴角慢慢流下,她突然感觉到很热,有蒸汽杂着一股热皮子味道从破碎的窗口扑直来。
夏梦的车子被夹在防滑坡与吉普车的中间,蒸汽是吉普车的散热器发出来的,它那巨粗的保险杠顶在夏梦的车身里,轿车的左侧后方已经被撞得烂得不成样子了,夏梦在失去意识的黑暗边缘挣扎着呼吸,她吃力的想要扭转自己的头部,却不想正看到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突然浮出一张冷冰冰的惨白如死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