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青帮无敌先锋的纳兰长弓,在青帮的地位仅次于素有枪痴称号的帮主卓十三,其武力值即便排不进华夏龙榜前十,但也绝不会比他们逊色多少。
与生活在武学世家从小开始练习刀法的嗜刀如痴的刀痴白一刀不同,纳兰长弓的刀法,完全是他在多年的帮派火并拼杀中锻炼出来的简单而又有效的杀人技巧。
严格来说,他使刀的功夫算不上刀法,顶多称得上是杀人的刀技。
而恰恰却是这种经多年实战演练磨砺而出的务求一击致命的毫无花哨的刀技,往往才最具杀伤力。
如今纳兰长弓所要演示的他新近自创的所谓披风刀法,无疑就是这种凌厉霸道杀伐果断的杀人刀技。
当一种刀技只用来杀人时,则无疑就省了那些潇洒好看的花里胡哨的动作,快准狠,才是它秉持的绝对宗旨。
这一方面,三人从纳兰长弓左手倒提柳叶刀丈许长的纯铁刀杆,右手猛拍刀杆尾部,令整柄刀凌空激射半尺的诡异的起手式动作,便可窥一斑而知全豹。
提刀纵劈,旋刀激射,拧刀反刺……纳兰长弓每一次挥刀的角度均刁钻古怪至极,动作如天马行空,仿佛云谲波诡,令人防不胜防。
三人完全沉浸在这位西京市地下皇帝那层出不群的奇诡刀技之中,半柱香时间过后,纳兰长弓这一通让人眼花缭乱的披风刀法堪堪舞完,遂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提刀收腹,宛如渊渟岳峙般凝立不动。
足足过了好半响,三人才从他那玄妙绝伦的刀舞中回过神来。
冷无伤率先鼓掌,连连叫好。
叶闲不甘人后,同样拍手赞不绝口。
饶是程锋对这位纳兰皇帝心存芥蒂,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这套刀技使得凌厉霸道威猛无铸精妙至极,看的人热血沸腾,荡气回肠,恨不得击节称赞,拍案叫绝……
“咚”!
纳兰长弓忽然以刀杆重重撑地,铁石相击,发出一道差点没震破场中诸人耳膜的剧烈撞击声。
得亏这间小会议的地板乃是纯水泥板凝结而成,才没有被严重怀疑有暴力倾向的纳兰长弓给震裂捅破,不过这家伙显然没有半点做了破坏分子未遂的觉悟,反而还“哈哈”大笑两声,探手从桌上抄起一瓶法国xo级白兰地,仰天狂灌一口,豪气万千道:“痛快,哈哈,痛快至极!”
蓦然,只见他歪过头,两眼斜睨着对面的冷无伤,挑衅味道十足道:“十年前的那场红磡争夺战,你我受一干外围兄弟的牵制,未能尽兴,此时一直被某家引为生平憾事。今日无伤兄既然肯屈尊入我青合会,那就无论如何也要赏脸陪某家大战三百回合了!”
冷无伤早已被纳兰长弓方才那番惊才绝艳的舞刀刺激的心潮澎湃,这时再听对方提到十年前那场令他吃了一记闷亏的红磡争夺战,浑身顿时涌起滔天战意道:“纳兰兄那日断剑所赐,冷某一只铭记在心。冷某早就有了再次领教纳兰兄刀法的念头,只可惜一直未能寻得良机,今次既然在机缘巧合下遇上了叶小兄弟,令我们这对曾经的生死冤家有了一次见面的机会,若不尽兴大战一场,又如何能对得起叶小兄弟这个牵线红娘……”
叶闲当场无语,心道敢情这个姓冷的找上我来与纳兰叔叔见面,目的居然是为了和纳兰叔叔再战一场,以报十年前被纳兰叔叔斩断爱剑之仇。
只不知是什么样摧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剑,居然让这家伙足足记恨了对手十年!
叶闲下意识脑补爷爷曾经跟他提到过的华夏名剑排行榜前十的绝世宝刃,譬如什么轩辕、湛卢、赤霄、泰阿、七星龙渊、干将、莫邪、鱼肠、纯钧以及承影等,但却觉得均不太像。
就在叶闲愣神的那一刹,面前的这两个身份同样在西北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枭雄人物,已战斗在了一起。
说打就打,这一对俨然已过不惑之年的帮会翘楚,宛如两个战斗狂一般,一齐跃上了小会议室的那张椭形长桌上,双方拳来脚往,徒手展开了一场令人目晕神炫的赤膊战。
战至中途,纳兰长弓更仰天发出一道振聋发聩的长啸,豪气干云地“哈哈”大笑道:“无伤兄,多年未见,你这拳脚功夫还是没见任何长进哈,若你真的技止于此,就莫要怪某家今日再次让你铩羽而归啦!”说话间,一记铁拳,猛然袭向冷无伤的面门。
冷无伤从鼻端发出一声冷哼,蓦抬右手,以掌刀封挡对方的重拳。
“蓬”!
拳、掌相击,纳兰长弓虎躯一震,冷无伤却“蹭蹭蹭”连退三步,更在长椭形的檀木桌面上,留下三个厚足寸许的大脚印。
但他嘴里却丝毫不服软,冷笑不跌道:“纳兰兄,你也不过是会耍耍嘴皮子功夫罢了,若冷某真的如同你口中所说的那样不济,如今你我已缠斗了不下百招,怎么没见你突发奇招,将冷某击倒?嘿嘿,莫不是昨晚将所有力气都使到了娘们身上,所以此刻浑身乏力,无以为继了吧……”
纳兰长弓对冷无伤的讥讽浑不在意,反而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无伤兄,事隔多年,你的脾气依然还是没有半点改变。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唉,有的时候,认输服软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必强撑呢,这样不好,不好……”
“呸”,冷无伤使劲冲纳兰长弓的方向啐了一口,道:“纳兰老匹夫,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知道的人还真当你是个拿得起